“都看着我作甚?”
难道她还说错了不成?
她面上一片坦然,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何奇怪的。
身后,贴身宫女急得不停地去拉她的衣角:“主子……”
“作甚拉我?”
身后的人忙指了指对面,那里,姜韫安安静静地坐在众人中间,察觉到她的视线,甚至还轻扯了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她僵直了身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该死,她竟忘了这位从前也是宫婢出身……
好在姜韫看起来没有发作的迹象,上首的人也出声打破了眼前的平静。
“带下去,杖杀。”
短短几字,便夺去了一人性命。
从前,不仅是这东宫,便是这满京城,何人谁见了太子妃不称一句宽厚仁德?
众人还从未见过她下如此狠手,一时都有些惊骇。
殿内,乐师早已停住了手下的曲子,舞女们战战兢兢地挤在角落。
往前数半个时辰,此处还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欢笑,然而此时,却只有无尽的冰冷。
夜风习习,带来数不尽的凉意。
梁意如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轻抚了抚发间的镂空飞凤步摇,举手抬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本宫嫁入东宫数年,对待诸位不说体贴,但自以为也算是厚道,如今这婢子所言,实在是令人寒心。”
“诸位……可是觉得本宫罚得重了?”
众人自是连称不敢。
她们不过是太子后院里最无名的一位,哪儿敢和堂堂太子妃叫板呢?
殿内无人说话,气氛一时凝滞了下来。
梁意如随意地挥挥手,便有人要将巧儿带下去。
这时,殿内却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起便神色恬淡的女子被人轻轻自位上扶起。
她慢悠悠地起身,朝着上首盈盈一礼,翦水秋瞳微垂:“娘娘且慢。”
“妾身还有话说。”
话落,姜韫也不等上首的人说什么,径直开口:“娘娘这般,怕是有几分草率吧?”
此话一出,殿内立时沉寂了下来。
李胜站在梁意如身侧,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一下子陡然冷了几分。
袖中的手悄然握紧了些,暗自为姜韫捏了把汗。
如果说方才他还怀疑今晚这事是姜韫的手笔,那么现在,那些怀疑已经完全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何不让姜韫被迁怒。
他心中如何想,无人可知。
众人只觉得天似乎又冷了些,犹如寒冬降临,惹得她们暗自缩了缩身子。
梁意如望向堂下的女子,心中划过一丝不耐。
她悄然篡紧了衣袖,良久,才沉声问:“何出此言?”
她语气中的不耐没有掩饰丝毫,然而姜韫却仿若未觉。
她安抚地轻拍了拍画眉的手,转身扫了眼被人擒住的巧儿,这才徐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