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是被何物所害,还丫头是否主谋,以及她背后是否有人,都还未可知,娘娘怎能轻易将人处死?”
嘶———
她直直望向上首的人,语气中的质疑显露无疑,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姜良媛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众人何尝不知此事太子妃的处置太过草率?
可她明摆着这般态度,谁又敢真正和她作对呢?
梁意如也有些意外。
虽然她对这个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没有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这些日子以来,在她面前的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既没有因为得了权柄就不尊她,亦没有唯唯诺诺而闹了笑话。
所以,姜韫会掺和进来,属实令她意外。
她拧着眉,冷声问:“姜良媛是在质疑本宫不公?”
她可不信姜韫站出来是要为区区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撑腰!
姜韫摇摇头,不疾不徐地反驳了一声:“妾身不敢。”
好一个不敢!
梁意如忍不住嗤笑出声:“那你这是作甚?”
难不成就为了站出来说这么一句,膈应她一下?
姜韫垂眸不语,而一旁安静了许久了巧儿这时却忽地有了动静。
她陡然挣扎起来,不住地喊道:“良媛!良媛救救奴婢!”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努力伸直了脖子望向姜韫。
不等姜韫说什么,梁意如便倏地沉了脸色,怒道:“你处心积虑地想要为这婢子求情,难不成她真是受你指使的?”
这话一出,不光是李胜,就连其余好些人也都暗自皱眉。
太子妃这话……委实牵强。
绿芜也听得眉心一跳,她几步走至梁意如身后站定,抬手为她沏了一盏茶,低声道:“娘娘先润润喉。”
姜韫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绿芜身前的靛色香囊。
待一盏茶下肚后,梁意如只觉得灵台清明几分,鼻尖萦绕着丝丝绿竹的香味,方才躁动不安的情绪瞬间止了下来。
她轻咳一声,问:“姜良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姜韫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俯身行了一礼,恭声道:“恕妾身无状,妾身承蒙娘娘照拂,实在不忍娘娘被众姐妹误会,故而斟酌再三,才出声阻止了娘娘。”
一番话堵得梁意如哑口无言,她盯着女子精致的眉眼看了许久,才开口:“那依你所言,又该如何?”
她对绿芜的手段很是放心,姜韫是不可能看出什么的,既然她要查,那便得承受这后果。
谁知,姜韫看起来却似十分欣喜。
她眸子微亮,似迫不及待般:“这事不难,娘娘只需派人在东宫境内搜查一番即可,自然,长信宫自是不必算在内。”
她话音未落,梁意如便径直打断了:“荒唐,太子妃妾寝居,岂容你说搜就搜!?”
一旁看了许久戏的众人也觉得有些荒谬,女子闺房,岂能让不相干的人入内?
不管众人如何,姜韫始终静静地立在原处,许久,她抬眸,直直望向梁意如。
轻声开口:“既然诸位的寝院查不得,那便先查一查林侍妾院中,娘娘觉得如何?”
“自然,在这之前,这叫巧儿的婢子也该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众人怕极了姜韫一个不讲理便非要差她们院子不可,因此挺得此话,不约而同地赞成起来。
“是啊,该先查一查这婢子才是。”
“没错,这林姐姐院子也该好好查一查,说不定不是在宴上遭了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