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只是随口一问,普普通通的一个厨房婆子,纵使知道后院有这么个主子,平日里又哪有机会见过呢?
那管事惊惶地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连连摇头。
他一个厨房的管事,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小太监,哪儿认得太子身边的贵人?
他瞧这架势,自以为一切都同他无关,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
然而,他只顾着思量自己的缘由,却忘了此次被带来的,不止他一人。
身侧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他转头一看,发现跟着他来的那个厨娘不知何时早已摊在地上,抖成一团,惊愕地看向那处。
管事心头狠狠一跳,再欲出面打圆场已经不合适了。
众人本就时时关注着,这处动静不小,此刻俱都朝着几人看来。
李胜见势不对,便想上前阻止,奈何梁意如看出他的目的,抢先一步开口:“常远——”
常远明白她的意思,立时冷了脸,恶狠狠地瞪向那厨娘:“你知道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话落,他便倏地察觉到右手边投来一道冷冷的视线。
姜韫倚在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常远被她看的心中一慌,狠狠打了个冷颤,犹如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气焰顿消。
那厨娘是个胆小的,被常远这么一问,连连摇头。
“不,奴婢不认识,不认识这位主子……”
她这模样,简直如同不打自招,在场的人谁看不出这样子有鬼?
常远眉毛一挑,下意识地便想呵斥,然而话还未出口,就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陡然冷了些。
他顿了片刻,原先的那份说辞便在嘴边打了个囫囵,又吞了回去。
再开口也没说那些有的没的,径直问道:“你抖成这样,是在怕什么?”
闻言,梁意如眼神微凝,狠狠拧眉,绿芜站在她身侧,心中亦是惊诧不已。
这常远是怎么回事?
常远不知梁意如心中已对他颇有微词,他站在那厨娘身前,一本正经地审问了起来。
“你想想宫外的家人,若是你今日不说,明日,在这里的可不仅仅只有你了。”
那厨娘本就胆小,哪儿经得起他接二连三的恐吓?
慌乱之下,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是,是长乐宫姜良媛的吩咐!”
说完,她便猛地抬头看向姜韫,嘴里不住地大喊:“良媛!良媛救救奴婢!”
姜韫扫了她一眼,淡声问:“空口白牙污蔑本宫,你可有证据?”
证据?
那人狠狠一愣,呆怔在原处。
李胜适时地上前,厉声斥道:“攀咬良媛的罪责你了担待不起,还不快说实话!”
这话一出,她便瞬间像被人夺了生机一般,瘫倒在地。
只当众人真以为这是一场没有证据的胡攀乱咬时,却又听得她低低出声:“证据……奴婢有!”
“就在,就在在奴婢的枕头里!”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立时变了几分。
若是这人当真拿出证据,那姜韫这次可有的受了。
梁意如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姜韫,温声问:“你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