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缩成团,闭上双眼脑袋晕沉沉的,浑身乏得很,但却是睡不着。
闭上眼睛她脑中的思绪清晰得很,浮现在眼前的都是伤营帐篷内的一切,还有被放置在角落的烧焦少年,最终她还是没能让他吃上口热乎的。
所有的画面都充斥在脑海,闹得她心口难以喘息,她从被褥里探出脑袋来,脚下的石头不知何时起变得冰凉冻脚。
出了帐篷,剁剁脚,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多月未见的沈易臻。
头顶是朦胧半月,脚下是雪白之地,他着一身红色盔甲,大红披风在雪风下轻轻飘逸,身上带着一股凌厉嗜血杀意,当看到苏韫笙时,他身上的戾气敛了敛。
他迈着大步朝她而来,立在她面前时带来一身寒气同时帮她挡了往脸上吹来的寒风。
苏韫笙呆呆的看着他,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怎的过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这一个多月的消磨,足以让她的期待变得浅淡。
“不喜欢我过来?”沈易臻垂眸看着她发白的小脸。
精气神明显没有先前看到的好,眸里含有郁结,两个黑眼圈乌青乌青的,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
“没有。”苏韫笙摇摇头,扬唇想勾起笑容,却牵扯到唇瓣上的干裂伤痕,嘴角一阵儿疼,她赶紧收回笑容,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嘴角,寒凉的手指舒缓了唇上的疼意。
“很疼么?我看看。”沈易臻勾起她下颚,这才看清她脸上的斑驳冻疮,他勾着她下颚的手改为了双手捧着,他温热的大掌将她的小脸都覆上,给她暖着又干又疼的脸。
“我没事。”苏韫笙浅笑,眸里全是他的身影,心里的郁结才稍稍好了些。
“这天怕是得冷到明年。”脱下身上的披风系在了她身上,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你被叫去伤营帐篷打下手怎么不同我讲?手指头是不想要了是么?”
握住她满是冻疮的手,沈易臻呼吸一窒,往她身上输了些内力,让冻得哆嗦的她暖些。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身上总算是暖了些,苏韫笙才没抖得那么厉害。
他有事要忙碌,她又怎能让他因为她而分了心,战场上最忌讳分心。
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心疼的哈着气,“虽这里是白家大本营,但我护着你的本事还是有,莫多想。我带你去林子里,一路上你要记好路线。”
苏韫笙靠在了他怀里,有一丝风从脖颈里灌了进来,她并不是很想在雪地里走动,但也不想回帐篷,哪哪都是冷的,只有偎着沈易臻才感到些暖意。
“为什么要去林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去林子里得出兵营,咱们能出得去吗?”
战况吃紧,生怕细作混了进来,现在进出兵营都比前两个月严谨多了。
“出得去,我带你走巡逻比较松的小路,你要记清楚这条路线。过几天我假死,你得自己躲避人群出来,到时候咱们一块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头顶传来了沈易臻的盘算,苏韫笙惊的猛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又怀疑自己此刻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