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二度询问声响起,苏韫笙这才知晓老李并没有睡着。
“去茅房了。”苏韫笙看了看另外一侧睡死的侯夏,低低出声。
“去了半个时辰,不怕冻屁股?脸上手上脚上都是冻疮,一会屁股上也是冻疮,可就让人笑话了。”老李缓声,戳破她随口掰扯的理由。
苏韫笙笑了,侧身抱住老李的手臂,只觉暖呼呼的。
“才不会呢,您说得这么老练,八成是屁股得过冻疮,所以才这么清楚。”
“胡说八道。”老李笑骂,“以后莫出去过久,小心冷着了,你身体本就不好。”
听着老李来自老父亲的关心,苏韫笙双眼一热,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湿了枕头,让本就凉的枕头更是冰上一分,刚刚的喜悦淡了好几分。
老李和侯夏待她极好,老李将她当儿子来疼爱了,侯夏虽天天同她打闹,却将她当兄弟。
三日后她离开了东营场,这一分别,怕是永别了。
心尖不舍,她抱紧了老李的手臂。
“老李,我要走了,你跟夏猴子要照顾好自己。”脑袋埋入老李的肩膀里,闻着他身上长辈稳重的味道,她感到心安的低语。
虽沈易臻交代过不能告知别人,但是这个别人在她这里不包括老李。她想,她得告知老李一声,不然她突然走了,老李会担心她。
老李面上并没露出其他吃惊神色,反交代她。“这事同我讲便可,莫同他人讲,小夏也不成!”
“嗯嗯!”苏韫笙含笑点头。
良久,老李又问道:“那人待你可好?”
“他待我极好!”她想也不想的开口。
“那便好,睡吧。”老李拍了怕抱着他手臂的小手。
老李早知晓苏韫笙心里装了人,她不说,他便不问,如今她要走,能有个更好归处,他更是不会阻止。
留在东营场不是长久之事,而且是在这种仗打得极其凶的情况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苏韫笙听话的磕上眸子,这一夜,她很快便入睡,比往日睡得还要熟,昔日的噩梦不再纠缠她。
她梦见她与沈易臻安全的离开东营场,离开莱茴城,两人去到一个很美很暖和没有战争的地方,她闻到海棠花的香味,还看到了结满果子的树,正要伸手去摘海棠果时,侯夏的叫唤声从耳边传来,她由睡梦中醒来。
“你莫不是病了?起得这么晚。”见她总算是醒了,侯夏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苏韫笙的气色好了许多,双颊更是红扑扑的,整个人明朗了不少。
“没生病啊,没生病就快起来,一会伤营帐篷那些老东西又要骂人了。”见她体温正常,侯夏催促还躺在被窝里的她。
“好!”苏韫笙这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