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只说:
“你们没有错。”
傅念君心中一暖,心想傅渊和钱婧华这段姻缘却真是不错。
傅琨吃饭未进多少,此时在书房中,却是看着大姚氏生前的一幅画像出神。
“爹爹。”傅念君缓步走过去,重新替傅琨斟上一盏热茶,端到他面前,笑语嫣然:
“茶水都不热了你怎么还喝?换杯热的吧。”
傅琨叹了口气,没有伸手去接,傅念君就把茶杯端放在他面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傅念君问他:“爹爹,关于三房里宁姨娘,还有今天的事,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你和女儿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想替爹爹分担一点。”
傅琨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只说着:“你啊,嫁了人越发没规矩,好歹殿下一直这样纵着你,什么都依你,换了旁人,你这孩子……”
傅念君忙说:“我嫁了人,便是千好万好,也不如在家里时痛快,爹爹和哥哥都这样无条件地护我。”
其实周毓白一样也是无条件地护她,只是这当口,她自然要说点好听的哄傅琨开心。
傅琨的脸色果然有回转,眼光望向了前方,似乎是想到了昔日之事。
“爹爹,你得知傅宁是三叔的孩子后,没有拆穿,也是因为我娘的关系吧,你难道真觉得当年是她害了宋氏母子所以才对他们心生愧疚?我相信我娘不是那种人。”
她虽没见过大姚氏,可是比较起来,她总不至于去相信那个宁氏。
傅琨叹口气,说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娘呢,但是这事啊……念君,说到底是我的一个心结。”
他缓缓说起了旧事:“你娘临走前拉着我的衣袖与我剖白,说对不起我,因着宋氏之事,她在心中藏了几年,对我深感愧疚,她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大方坦诚,贤惠豁达,却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私。”
傅念君微哂,再聪明能干的女子,动了真情之后,多少人都会背离初衷,想独占丈夫的感情,又岂止大姚氏一个呢。
“明明是我对不起她……”傅琨颤声:“我也没有对她说实话啊!我在十几岁的时候遇上过一个青楼女子,貌美才高,性情娴雅……”
傅念君心中微动,“是那尤素君?”
傅琨知他们已经问过从前老夫人身边的王婆婆了,因此也不见怪,只是点头:“年轻时我与她其实并未发生什么,我不过是对这女子有过欣赏,却也知君子之道,梳拢她不过是友人玩笑,我既没有与她长相厮守的念头,更不会沾惹这样的情孽,多的时候,不过把她当作个好友,她也是个豁达性子,见我无意也就收了心。可是后来,这事还是被你祖母知晓,她手段雷霆,竟不说二话将尤素君打伤毁容之后逐出了京城……”
傅念君微微讶然,却也不好评价自己的祖母。
傅琨继续说:“也是凑巧在出宋氏那档子事的时候,尤素君又回到了京城,她辗转漂泊几年,落得个凄惨下场,我看不过眼,便出手接济过她几回,私下见过几次面。那时候你母亲刚生完你兄长,我公事忙,少有陪她的功夫,这事我隐瞒着没告诉她,但我常觉得她似乎有数,可却又从未向我提过,我也一样,爱她甚笃,也怕这事影响她心情,便没有说开,由此,两人竟生了罅隙,她、她以为我心中早有了旁人……”
傅琨叹了口气:“直到她过世前,我们才知原来两人根本就是都想叉了……”
当真是叫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