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这件事真的不怪周素灵,苏叶也是出于好心,可见苏叶这么大方,郑凌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快,不知为何,不明原由的一种微妙情绪。
苏叶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他与哪个女子交好,大方的让人……
郑凌自我调整了一番,露出个微不可察的笑来,应道,“好,我不会迁怒于周小姐的。”
……
之后几天,苏叶便开始忙酒楼开张的事了。
对此,她并没有太过着急,先让刘生夫妇在卖货的时候,和买主们宣传自家酒楼即将开业的事,又特别吊胃口的告诉那些主雇,凌绝楼开业后还会推出一系列招牌菜,比享福饼还好吃的,保准是大家没听说过的。
这边吊足了胃口,那边,苏叶在酒楼大门的两边立上了两个竖起来的招牌,用白色染料打底,分别画上了享福饼和辣花蛤的图片。
虽然肯定比不过现代招牌上打印出来的技术,但在人人都没见过世面的古代,苏叶这手画技出神入化,两道招牌菜神形具备,连上面的热气效果都画的很真。
来往行人,无不伫足。
几天下来,县城的人便都知道两样小吃是凌绝楼的招牌菜,自然也都知道了凌绝楼。
将人们的期待值拉的满满,苏叶才定下开业时间,还请了一队舞狮,准备当天玩个大场面。
头一天晚上,她和郑凌早早睡下,预备第二天早起。
半夜时分,睡正熟的时候,两人突然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都是警觉性很高的人,苏叶和郑凌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同时翻身坐起。
郑凌下床去开门,苏叶更飒,直接推开窗户从窗子翻了出去。
十六月圆,月光很足,苏叶看清了正在敲门的两个,居然是刘生夫妇。
两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状态看上去很不好,俨然不是今晚分别时那高兴又期待的样子。
苏叶朝两人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苏姑娘!”刘生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没跑她到跟前就跪了下去,“酒楼着火了,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你交给我的酒楼。”
这一会儿时间,郑凌也出来了,正听到刘生这句。
郑凌皱了下眉,走过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你们走后我们就去后面睡觉了,睡着睡着被烟呛醒了,起来一看,店里面全都是烟,我们赶紧跑前面去,桌子椅子都着了,地和墙也起了火……”刘氏哽咽着解释。
苏叶问,“然后呢?你们就跑来了?”
“没有,我家那位有主心骨,就去桶里找水灭火,我也帮忙。”刘氏忙道。
刘生满脸沉痛,“后来我们看到装壳壳儿的桶里有火,就取来用,有的泼了,有的直接就砸漏了,后来火就灭了。”
苏叶松了口气。
“桌椅都烧坏了,墙也都黑了,上面的画都掉色了,那些盘碗都裂了,花蛤也都死了……”刘生细数这次的损失,越说越是伤心,悲从中来,把脸埋进掌心痛哭。
刘氏也哭的不行了,抽泣着道,“苏姑娘,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看好酒楼……”
“好了,不管怎么说人是平安的就好,桌椅可以再买,花蛤可以再进,墙重新刷一遍,事已至此,你们自责难受也没用,人总要往前看。”苏叶把刘生从地上拉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刘生夫妇二人瞬间都顾不上哭了,都很震惊。
苏叶久在现代,思维模式都是现代的那些,以人为本,以民为重。
但在缺衣少粮的古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像刘生夫妇这样的渔人,便是被卖去做奴隶,也不值个酒楼的价钱。
两人都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愧疚赔不起苏叶,痛恨自己没用,连个酒楼都看不住。
没想到,苏叶不仅不骂他们,居然还宽容他们,
刘生只觉得无地自容,擦着眼泪道,“苏姑娘,只要你不赶我们走,我们愿意一辈子白给你做工,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可算了,我哪好让你们一辈子白做工。”苏叶无奈的笑了笑,“火又不是你们放的,虽然有一部分监管不利的责任,但现在事情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人成心,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面对她的大度,刘生夫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内心十分震动。
苏叶道,“行了,别说没用的了,回酒楼吧,我得先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
回到县城,苏叶才知道自己精心装潢的酒楼被毁到了什么程度。
桌椅肯定是都不能用了,吧台也得换,餐具不是被燎黑就是烧炸,墙也需要需要重新粉刷,工程浩大,非一两天能完工,而且用价也不低。
虽然苏叶之前说的轻松,但其实也不是不痛不痒的。
为了开酒楼,她把现有的银子都砸进去了,没办法,铺面太贵,买完铺子她手里就没剩下多少银子了。
之后又是装修,又是添置餐具,又是进货,她现在身上就剩下一两银子不到,全被搜刮干净。
本以为明天开了张,卖的一笔钱能够进帐,如今也泡汤了。
不光这样,重新装修和买餐具的钱,她现在拿不出,甚至连进花蛤的银子都不够。
当然,如果她现在去钱庄借钱,也还是能借到的,毕竟她有一间铺面可以做为抵押,然而现在酒楼起火的原因尚不明了,是人为还是意外,若是人为的话,动机又为何?
不把这些搞清楚,苏叶不会贸然借钱,若真有人想暗中害她,就算重新装了酒楼,对方也不会就此罢休。
好在,铺面是她买来的,不用每日承担租金,就算拖上些时日不开张也能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