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便把话咽了回去,站起身来。
矮个子眼见他们要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姑娘,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们……”
“害怕就先出门躲躲,过个一年半载也就算了,这点小事,周家人总不至于追着你们。”苏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苏叶带程安回了酒楼。
程安还不知道昨夜起火的事,进门见酒楼里面墙面熏黑,被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昨夜出了点事。”苏叶轻描淡写把话揭过,道,“程爷,有点事想问一问。”
程安猜出她要问什么了,谨慎道,“在我回答之前苏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周老爷是怎么结的怨?”
苏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郑凌。
说实话,当听到那两兄弟说到周家时,两人都意外,但也不十分意外,毕竟在幕后黑手的怀疑名单上,苏叶早就加上了周老爷。
那人明着大度,实际小肚鸡肠,人也虚伪的可以。
周老爷为何如此行事,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原由,但愿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该由郑凌来决定,这是尊重。
“是因为我……”郑凌只看了苏叶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微暖,冷着脸和程安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和周小姐的婚事……”
程安听完之后,微微咂舌,满脸不可思议,“所以周老爷这是因爱生恨……不对,这是因为面子挂不住了,才找你们麻烦的?”
“也不全然如此吧,也有想逼阿凌就范的意思。”苏叶冷笑,“他可能觉得只要我们生意做不下去,阿凌手里缺银子,就会向他妥协,到时候反过来上门求他,岂不让他里子面子都有了?”
不得不说,这想法真是够狠毒,程安极其无语,但更难以理解的是……
“恕我多一句嘴,要是有冒犯郑公子的地方,还请原谅,我这就是纯好奇……”
程安小心翼翼看着郑凌,“周老爷家财万贯,听闻周小姐也才貌双佳,这么好的事,郑公子你因何不同意啊?周家可就周小姐一个小辈,你要是当了上门女婿,以后万贯家产,那可都是你一个人的,几辈子都享用不尽啊!”
“我知道咱们男人么,娶妻都想娶个清白女子,就算你嫌弃周小姐不清白,那也没什么啊,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婚后你大可多纳几房美艳妾室,周老爷还能拦着不成?”
程安和周景的思路,那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郑凌听了皱眉,无意讨论这个问题,道,“你还没回答叶叶的话。”
“叶……”程安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叶叶”就是苏叶,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他感觉按照郑凌的性格来讲,这个称呼实在有些过于亲密了。
只是两位大佬之间的事程安不敢置疑,忙对苏叶道,“苏姑娘之前是想问周景的事?”
“恩,说些你知道的,你应该对他很熟吧?”苏叶问。
“熟倒谈不上,只明有不少听闻罢了。”程安一哂,“像是县城的普通富商我们接触的机会不少,有些小事上我们能帮上忙,一些小商人也愿意结交,但像周景这个级别的大商户,根本就不需要结交我们小官差的,他交好的都是县太爷和知府大人,我们是高攀不上。”
苏叶若有所思,“这么说他在府城很有人脉了?”
“何止是人脉啊!”程安道,“别的不说,光说他现在帮着做事的顾家,顾家大老爷,那是当朝的二品大员,寻常百姓见都见不到面的,当官的官职小,也没接触的机会。”
“再说顾家二老爷,也就是周景帮着做事的人,那是当朝皇商,皇家认可的大商人,不说富可敌国那也差不多了,寻常商人哪里比得过?”
“周景在顾家算是什么地位,类似管事吗?”苏叶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掉的茶水。
程安点头,“差不多吧,据说周景曾经就是顾家的管家来着,后来因为办事得力,才被派去接管商行,现在跟着顾大少做事,主要管赌坊这一块生意。”
“顾大少是?”苏叶问。
“顾家现在的当家,顾惜流。”程安眉飞色舞道,“那可是个俊美风流的人物,府城一等一的美男子,想嫁他的大姑娘小媳妇无数,就是至今还没娶亲,让多少姑娘伤心啊!”
“扯远了。”苏叶冷冰冰的提醒,对美男显然无动于衷。
程安看看旁边俊美非凡的郑凌,也难怪苏叶不激动,道,“和郑公子比,这顾大少也就那样吧。不过这顾大少除了长的俊,做生意的手段也非同一般,几处府城县城都开了赌坊,府县这些个商人们哪有不羡慕的?”
“这么说,赌坊算是顾家的主要产业了?”苏叶食指缓缓摩挲着杯壁,“既是由周景打理的话,也就是说是周景现下唯一经手的生意?”
“苏姑娘可别小看了这赌坊。”程安道,“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窿,日进斗金啊,我常去那家赌坊便是顾大少名下的。”
“这么说顾大少是周景的顶头上司了?”苏叶问。
“苏姑娘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赌坊都说是顾大少开的,周景只是帮着经营,我听赌坊的人提到周景,有的还叫周管事。”程安道。
苏叶沉吟,垂眸盯着焦黑的地面,不再问了。
程安自认已经把周景的背景说清楚,想来苏叶是聪明人,应该有所顾虑,这会应该是在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法。
沉默了一会,程安小心的道,“苏姑娘,这周景背靠着顾家,人脉不一般你也清楚了,我劝你一句,不如让郑公子妥协了吧,那周小姐虽然清白不在,但好歹还有万贯家财,我看周景的意思,也不是真想把你和郑公子如何,只不过是想逼你们点头罢了。”
“依你的意思,难不成要阿凌被迫娶周素灵?”苏叶抬起头,唇角擒着抹似笑非笑。
程安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眼神盯着有些冒汗。
他抬手擦汗,求生欲极强的道,“我当然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只是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那周景即富也有官场人脉,苏姑娘若是再和他对着干,岂不吃亏?”
“吃亏?”苏叶笑容不屑,“周景想逼我就范我就要就范?真继续斗下去,吃亏的不一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