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失笑,“只要算牌就可以加大赢的机率,这是你发明的玩法,你不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苏叶侧身趴在桌上,“就是太累了我懒得算,从小学我数学就最不好了,玩牌就够累了,我还要算牌,记住这个打出去了,记住那个没打出去,想想都累死!”
郑凌慢慢整理桌上的牌,“这个纸牌趣味性很强,若在赌坊推行,生意必定极好,你是想把牌献给顾家的人?”
“不愧是阿凌,真了解我。”苏叶竖起大拇指。
郑凌把收好的纸牌给她,“还有什么玩法,继续试,我看看哪个更容易在短时间内吸引看客。”
既然要做,就越快越好,今早发生的事想必要县城已经传开,不日便会传到周府的人耳中,周景不知还会有怎样的后手,郑凌不希望苏叶再受到刁难和伤害。
只要结识顾惜流,就算不能和周景平起平坐,也能让周景投鼠忌器,不敢再来招惹他和苏叶。
至于周景已经做下的这些。
郑凌眯了眯眼睛,总有一天,他会通通还回去。
……
两人一共试了十种玩法,最后定下了一种简单易懂又非常适合赌坊的玩法——黑杰克,也叫二十一点。
二十一点和骰子有异曲同共之妙,就是两个人翻牌比大小点,在不超过二十一点的情况下,谁的点数更大算谁赢。
这种玩法只要不是智障,都能看了就会,又不失趣味,比骰子要有趣的多。
定下牌法后,苏叶便开始着人打听顾惜流,得知顾惜流每个月中都要到升月楼赏月喝酒。
顾大少不像一般的富家子弟,处处讲究要牌面,他喜欢热闹,每次来升月楼不会要包厢,而是在三楼的观景台上赏月,一边喝酒一边和临桌的同好们聊一聊。
这倒方便了苏叶,原本苏叶还想着,若是顾惜流在包厢吃饭,她根本就没机会在顾大少面前展示纸牌,只能在顾惜流到酒楼来之前,先吸引一波的客人围观,这样才能被顾大少注意。
但知道顾大少不会去包厢后,苏叶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她提前到升月楼,选了观景台旁边的位置,要了一壶好茶,几碟点心,然后便和郑凌玩二十一点。
纸牌是她重新做的一副,用了书香铺里面能买到最硬的纸板,画的四种图案也更接近现代的纸牌,大小王则听取郑凌的建议改成了老虎和狮子,做的更能让古代人理解。
两人玩到第三局的时候,楼梯处便传来小二热情的招呼声。
“顾少楼上请,位置都给您留着呢,老板知道您十五月圆这天会过来,特地把三楼的客人都好好挑了一遍,为了您今天席间愉快。”
“恩,王老板有心了。”一道慵懒的男声应着。
随着话落,小二终于从楼梯处走了上来,身后引着一位相貌出众的白衣男子。
男子长了一双分外招人的桃花眼,皮肤白晳比苏宝桐看着还要润一些,一袭素衣,腰带系的松散,自成一派懒洋洋的味道。
苏叶余光瞟着,手下动作未停,一直在和郑凌玩牌。
顾惜流在小二的带领下接近她们这桌,注意到了苏叶手上的纸牌,但并未感兴趣,只是淡淡扫了了眼,便直奔观景台而去。
苏叶倒也不急,就像顾惜流没来前一样,坦然自若的继续玩牌。
……
顾惜流是常客,在观景台落座后,小二菜单都没拿,直接问,“顾少是不是还来咱们的老三样?”
顾惜流点点头,打发小二下去,抖开折扇,晃晃悠悠的给自己扇风。
他懒洋洋的椅在八仙椅上,目光四处瞟着,将整个楼的客人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在苏叶身上。
苏叶手中的纸牌,对顾惜流来说也是个稀罕物件,他之前路过时多关注了两眼,以他开赌坊的经验,第一眼便看出那和骰子牌九类似,是一种玩乐工具。
现今苏叶和郑凌就正在玩,顾惜流只观察一局就把规则都摸清楚,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居然还很好玩。
比赌坊中的骰子大小点、牌九都要有意思,规则虽然简单,但趣味很多,比如当你拥有十六点的时候,接下来是抽还是不抽?
抽了牌,就可能会超过二十一点,但不抽,万一对方多过你怎么办?
刺激便刺激在这儿了,充满未知的挑战,一向是人们沉迷的关键。
顾惜流一向是个大胆之人,又看了两局,发现苏叶打法太过保守,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你这样不行,每次到十五六点就不敢要了,岂不一直要输?”他停在苏叶身后。
苏叶刚玩完一局,正在洗牌,闻言转过头,对顾惜流笑了笑,“十五点很容易就会超过二十一点了,若是再要也还是会输的。”
顾惜流注意到她脸上长着用半边红色的胎记,微微诧异了一瞬。
不过他对此并无避讳,很快便恢复如常,道,“话不能这么说,那你要是拿到六点以下的牌,不就稳赢了?你这样下家会一直揭牌到超过你为止,反正超过也是输,低于对方也是输,我看的规则是这样的,对吧?”
“顾大少聪明。”苏叶抱了抱拳。
她并没有装作认不出顾惜流。
顾惜流每月月圆来升月楼赏月的事府城不少人知道,她的纸牌太具有指向性,要说不是提前知道而故意制造偶遇,也就骗骗傻子还能信,顾大少明显聪明不输郑凌,说这种谎没必要,反而还会让顾惜流觉得虚伪。
“我玩法是保守了些,但过于冒进也容易输,不如顾少坐下试试?”苏叶发出邀请。
顾惜流对她的坦诚先有几分好感,见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好感又多了几分,没有推辞,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顾少既然已经明白规则,我们就直接开始了?”对面,正在洗牌的郑凌抬起头。
顾惜流目光扫到他脸上,不由停滞了片刻,心中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