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恂定定的看着她:“毓秀院住的不好吗?”
姜幼枝另一只手也抓住他的衣袖,有些着急道:“我说的是你身边。”
这句话让裴恂心里一软,可面上仍然不为所动。
见他迟迟不回答,又急又凶的眼泪自姜幼枝眼角流出,她声音娇娇软软:“今晚,我可以留下吗?”
裴恂瞧着她微微颤抖的手,眸色渐深:“进来吧。”
当姜幼枝进到房里,裴恂才发现她不止脸颊上都是土,身上也都是,衣裙甚至都被划破了几处,弱小又狼狈,像只夜里迷路的小猫儿。
裴恂取下一旁架子上的披风,给她披上,慢条斯理的帮她系带子。
姜幼枝瞧着眼前的男人,他矜贵如天上明月,可却总是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我今日恐怕结束的晚,会一直点灯。”裴恂轻声说着。
姜幼枝听闻,快快摇了摇头:“不打紧,我不挑。”
靠在软榻上,听着裴恂落笔的声音,姜幼枝眼皮愈来愈重,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裴恂早以去上朝了,本想帮他整理书案,却见到了一张派遣官员的手谕。
她看了看,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公孙策,对于裴恂这个钦差大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傍晚,姜幼枝捧着一个小花盆,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裴恂风尘仆仆的回来。
裴恂远远的望着,坐于石阶上的少女,手里抱着一盆花,嫣然巧笑,眸子似有万千光影拂过,人比花娇。
“大人,你回来啦!”
轻快又灵动的声音响起,他明显顿了一下,可却很快恢复如常。
姜幼枝不等裴恂发话,就热络的替他递净手的擦布。
“人已经抓到了,是秦大人的旧部,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裴恂一边擦手,一边说着。
姜幼枝显然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里有些感动:“嗯。”
片刻后,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道:“大人,那花是我亲手栽的,好看吗?”
裴恂只是抬眼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姜幼枝看起来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似是委屈的瘪着嘴,有些娇娇的小抱怨:“大人根本就不懂,不懂我有多羡慕这些花。”
这话倒是引起了裴恂的兴趣,他轻轻拧眉,抬眼看着她。
姜幼枝这才道:“这花搁在这儿,就能日夜陪着您,不只是这花,还有这笔、这砚台,甚至连阿常都能日日夜夜陪着您。”
门口的阿常,听到这话,差点没被一口唾沫呛住,他哪有日日夜夜了。
裴恂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去书案那边,可衣袖却被人拉住了。
转身,少女笑意盈盈的瞧着他,声音又娇又脆:“我可以陪你去覃阳吗?”
裴恂平静道:“我去覃阳不是为了游玩。”
但眼前的少女非但没有退缩,还大胆的用手指勾住他的小拇指,软声撒娇:“我想去,就带我去,好吗?”
姜幼枝的手指轻轻晃动,好似在挠他的心一般,激起阵阵痒意,叫人有了握在手里揉搓一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