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候爷陪着老太太说话,那我就躲个懒,不过去了!”
说完领着翠喜翠怜给他行了礼,转身回清华院去。
刚走得几步,媚娘忽然举起衣袖遮住脸,接连打了两个阿啾,翠喜赶紧上来扶着:
“大奶奶冷不冷?把斗蓬戴上吧!”
媚娘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有点塞,说道:
“赶紧回去吧,天儿太冷,要烧姜汤喝了,不然会感风寒!”
忽听徐俊英喊住她:“等等,我忘了有事要交待你!”
媚娘回过身来,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候爷有什么事?”
徐俊英看着翠喜掂起脚尖替媚娘戴上斗蓬,示意她和翠怜退远些,宝驹自个早已不知躲哪里去了。
徐俊英问媚娘:“你与长乐候夫人有什么约定?”
“长乐候夫人?是谁?我不认识!”
媚娘揉了揉眼睛,鼻子痒痒的,有些不耐烦,只一会儿功夫,受了点风,感冒的症状就这么明显。
徐俊英说:“那日你带着一群人火烧梅林烤肉吃,她也在!”
媚娘失笑:“火烧梅林?没那么严重吧,只伤着几株紫叶树的枝丫,明年开春它们还会发芽的。”
徐俊英淡然道:“是老太太那样说的——长乐候夫人曾邀你到她府上花棚赏花,她今日派了管家来递帖子,明日的花期,我收了帖子,替你谢过长乐候夫人,只说你身体不适,不能应邀前往!”
媚娘楞了一下:“我,我没事啊!”
徐俊英看着她:“你感了风寒,在家养着吧!”
媚娘有些急了,前些天忙着接手管理家务事,没那个心思,连回家探望老娘都不敢去,只隔三差五让王妈妈回去看一眼,这两天好不容易稳定些了,如兰可以顶着,有个机会不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很傻么?
她推掉头上的斗蓬:“不过被风吹了一下,睡一觉起来,明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候爷,让我去吧,我、我连那些人都没认全呢,想见见她们,交交朋友,并无坏处吧?”
徐俊英看着她,眼神冷漠:“天气这么冷,在府里尚且风吹就坏,到外边去你如何受得了?前些日子也有定国公夫人和几位候夫人邀你相聚,我一一替你谢绝了!你身子向来不好,就在府里,哪也别去。我今日告诉你这些,只为提醒你,哪天我不在家,若有人前来探望,你只管回避就是,这些夫人身份尊贵,未嫁前也都是名门贵女,你与她们差得太远,与之来往,无端让人笑话,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媚娘怔怔地看着徐俊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候爷说什么?那些夫人身份尊贵,是名门贵女,我不配与她们来往?我难道不是你威远候夫人?御诏封赐的诰命?候爷当初若没问清我出身,也是清白的诗礼书香之家,会下决心娶我吗?到现在也来嫌弃我出身低微!”
徐俊英转过脸,不与她对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日后她们问起,你不能说我没带到话,是你自己身体不好,出不了门!”
说完,转身走开,一边招了招手,宝驹不知哪里冒出来,急急跟了上去。
翠喜和翠怜也露了头,小心走来扶着她:“大奶奶,风紧,咱们回吧!”
媚娘盯着徐俊英远去的背影,感觉肺部像吹得鼓鼓的汽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
回到清华院,泡了个热烫的姜水澡,又喝了两碗姜汤,帐册也不看了,埋头大睡。
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午觉起来,感觉深身轻松舒爽,心里早不堵了——是秦媚娘没错,新生的啦,又不是从前那个,犯得着跟徐俊英生气吗?
重要的是如何经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做得也够绝了些,不让秦媚娘与外界有关联,他的心思很容易理解:不希望秦媚娘太过活跃,怕她风头太大,到时娶另一个正妻多有磨难。他和老太太不就想着让庄玉兰进来压过媚娘,渐渐地替代媚娘吗?怎会想让她与那些贵夫人过多接触,若她还取得贵夫人们的支持,那更加不妙。
徐俊英冷落妻子儿子,王妈妈说是分开太久,生分了,这是理由吗?当初又说他喜爱媚娘,不顾门第不符,强娶了来,孩子也生了,美妻娇儿,不是很好吗?怎么又不爱了?
这变态的,行事不合逻辑,让人想破脑子想不通。
不是她非要想代替秦媚娘和徐俊英做夫妻,如果徐俊英上赶着疼她爱她,她可能反而会不知所措,退避三舍。现在是她有所企图,上赶着去关心他,想唤起他做为丈夫、父亲的责任,对妻儿多加照顾,他却不肯领会,更不肯合作,连装出个恩爱夫妻的样子都舍不得配合,小样!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