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为什么你们两人一起不理我?”
林如楠不作声,齐王看了看张靖云,又看看林如楠,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梅梅大冤:“我没有数!还请齐王明示!”
林如楠捏了捏她的手,齐王看见了:“林氏,你现在也算是我齐王府的人,敢吃里扒外,一样废了你!”
林如楠回头瞪他:“不要光说不动,我愿承受,回去就任你处置!”
齐王冷眼看她:这死犟丫头,刚顺了两天,一挨上秦梅梅就又变回去了!
张靖云默不作声,他很清楚三人间的事情,但他能说什么?
林如楠索性豁出去了:“梅梅,你不要怪我,我不是不想去找你,齐王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准我与你接近,他自己也发过誓不再理你……”
“林如楠,你给我闭嘴!”
林如楠不理会齐王目光阴森,拉着梅梅走到一边去咬耳朵。
齐王盯着两人,也不阻拦,心里很不是滋味:终归娶亲了!本以为抗拒得住,一辈子不娶,太后以病相胁,皇上要让他看到君命如天、皇权不可违逆,同胞兄弟、有功亲王又如何?更需打压!一软一硬相迫,他在婚期前三日决意反抗,宁可削王权、回封地、永不进京,也不肯大婚。太后昏厥,皇上震怒,皇后苦口婆心,劝他看在秦梅梅一片好心引线的份上,顺应君命、母命,也尽了孝道。
听到梅梅竟然掺合此事,插手他的婚姻,他真是又心痛又气恨,皇上说:
“梅梅原是个贤妻良母,遇着你这个荒唐浪子,被你拖累不少!若不是梅梅主动将那道太后懿旨交还回来,你如今还能在此地逍遥?女子最重名节,最怕的是被夫家休弃,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为人妻为人母,夫君宠爱,谁不惜福?你倒想害她么?林小姐是她特意引至你面前,于皇后面前极力撮合,朕也觉得林小姐与你很般配,太后甚爱之,才为你做此安排,成就今日之美事,梅梅功不可没!既当做朋友,便不好负了她一片好心!”
齐王不相信梅梅会扮演那样的角色,但皇上言之凿凿,激愤之下又不能不信。
为何非要他娶王妃,他如何不能明白?有魏王叛逆在前,皇上对亲王们越发盯得紧,在皇上眼里,他一直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为防范于未然,非要套上辔头才能稍稍放心。这个辔头就是林如楠,林如楠与皇后早前是闺中密友他知晓,也知道梅梅深得皇后喜欢,但梅梅不同于林如楠,他能完全相信梅梅,不能相信林如楠。想到梅梅帮助帝后一起设计约束他的自由,逼他接受林如楠,难以平复心中怒火,又三番两次被召进宫探看太后,面对越发显得苍老的母亲,他心灰意冷,终于屈服,翌日披上喜服迎娶林如楠进府,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持刀闯进新房赶跑所有侍女,关上房门,人们只听见里边传出林如楠的挣扎哭泣声,谁也不敢往宫里传报,早说过:那是找死!
弄妥林如楠,他将染上鲜血的元帕扔到她身上,开门出去寻来几个男宠,继续喝酒厮混,醉死过去,梦里雪衣翩翩的简玉变成了一身新娘装扮的梅梅,端端正正坐在他的新房里,他刚挨近她,梅梅又变成简玉,简玉哀伤地说道:
“赵宝,你有了新人,我还是回去吧!”
那一夜,简玉和梅梅,变来变去,折磨了他千百次。
他以各种名目约束林如楠,林如楠开始还是像往日那般抗拒、顶撞他,被施了家法,再抓住她的软肋胁迫,她终于软下来,老老实实顺从于他。
皇命大于天,他不能违抗,林如楠是皇后的人,既然顶了齐王妃的名头,便是他的人,得遵从于他,若让他寻到一点点背叛的迹像,一定让她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至于岑梅梅,他确实不想再见到她,可荒山野岭间,当看到她从草缝里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惶然之色,山上四面已归寂静,她显然是迷路了。他心里揪然生痛:她跟着徐俊英,徐俊英跑去捉银豹,把她扔下,如果跟了他,至于这样吗?他连林如楠都不会落下!
那双无比熟悉的亮眸与他对视一眼,她竟然又缩回身去,他心里顿时炸开:她还有理了!瞒着他做下的亏心事,害他陷进圈套,没有个交待就想消失,没门!
又把她逮住了,没有想像中的憎恨和厌恶,却有种终于再见面的释然,还是那个秦梅梅,性子和简玉如出一辙:暴烈起来不管后果,抓住她弱点便软下来,带着抗拒情绪勉强顺服。世间顺服于他的人不计其数,唯有简玉让他动心,而梅梅,令他舒心。
梅梅微张着嘴,听如楠附在耳边说完话,也不顾忌张靖云,对齐王说道:
“你竟然以为我……我岑梅梅是那样的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就恨别人掌控我的自由,操纵我的命运,如何肯做那种事?你看错人了!”
张靖云抬头看了看侧边山上,齐王说:“交待过单勇,他们跟不得那么近,听不到我们说话!”
转向梅梅道:“你急什么?林如楠跟你说什么了?你也信!我与你之间并无隔陔,那日不让你来观礼,是怕你受不得人多乌糟之气,你的礼单我看到了,照收不误。娶王妃进门,府里事情也多,没空去探望你和恒儿,如此而已,至于她为什么不去看你,就不得而知了。”
林如楠指着他:“你!你!你……”
被齐王瞪着,一句话楞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