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细想了一下,忽然说道:“有,张靖云给过我一些药,说是小儿常用药,药盒子里有纸张写有各种用途,当时接过来让婉儿好好收藏起来了,那日一慌张,又有一拔拔太医来到,我和婉儿竟都忘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靖云的药应是可以预防或及早服用治疗,宫中太医对这种小病痛看来也很有把握,我们只有前往皇寺祈福,回去之后,您也不要急躁,情切则生乱,皇后心里再怎么关爱皇子,表面上应淡定,冷静下来,细观太后与皇上的做为,相信您能凭着母亲之心,争得皇子留在身边!”
皇后轻握着她的手,点头道:“你说得对,我是太慌乱了,以至在皇上面前频频失态……我当时竟然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说了一些话,皇上听着很不高兴。”
“娘娘,您还像以前那样爱皇上吗?”
“当然!”皇后抬眼看梅梅,目光坚定:“我永远爱他,如今我们有儿子,我爱儿子……更爱他!”
“娘娘,您还记得皇上最爱您什么?”
皇后呆住,一时陷入沉思,缓缓道:“皇上说,他最爱我如莲般纯净柔美的模样,云淡风轻的娴雅笑容……与我在一起,他觉得无比的轻松舒坦。”
“现在您还能给他那种感觉吗?”
皇后轻轻摇头:“不能!我自己都轻松不下来,如何还能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梅梅叹一口气:“有时候,当我们觉得自己变了的时候,其实是别人变了,而我们觉得别人变了,却是别人眼中的我们变了!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只好看我们如何应对那种变化了!”
“你这话,说得我都转不过弯来,不过那道理是懂了。”
皇后问:“你知道如何应对吗?”
“臣妾愚笨,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但臣妾可以听听皇后您想说的话,提一提自己的看法或建议。”
皇后眯起眼,抿着唇看她:“徐俊英如此疼爱你,为你不娶平妻,不置妾室,将徐府一分为二,听说还闹腾过别的事,皇上为此气恨他,说他简直不像个男人,为个妾还得跟老祖母和妻子两边斗智斗勇,不干脆爽利,哪里还有半点战场上横扫千军的霸王气概,你是如何做到的?是否有什么媚术,教他如此离不开你?”
媚术?是什么啊?
梅梅囧住:“娘娘,媚术不是宫里才有教的吗?我哪里懂?”
“胡说!宫里哪有教媚术的?皇上说,你舞姿迷人,你给他唱歌跳舞了?”
“哪敢啊?他不喜声色悦人,听说我在宫里跳舞一事,都骂我了,再跳给他看,不是找打么?”
皇后笑了起来,叹道:“是了,皇上也说过,老威远候对俊英要求极严,在军中若稍有违例犯规,便是一顿皮鞭抽打,不当他是亲生儿子般。或许,这也是造成他木讷冷淡的原因之一吧!”
梅梅只是微笑,徐俊英其实并不木讷,他有温柔风趣的一面,这也是与他慢慢相处下来才知道的。
“我与俊英,怎么说呢?确实是因为娶平妻而起的隔陔,并不是我不能容,而是……娘娘也知道我嫁入候府乃是高攀,长辈欲他另娶名门望族来的表妹为平妻,将我替换下去,我应了,并准备退出主院,另择别院居住,可是俊英不准我走,平妻又想要我的院子,长辈更是想将我驱出候府,也就有了太后懿旨休妻,我自然是愿意的,那府里太乱了,我再住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不如一了百了,绝了这门姻缘,再无争执!俊英却在此时权衡再三,宁要发妻不要平妻,可我不想回头。那段日子就那般吵吵闹闹、不离不休的,后来为着恒儿,竟又和好了!”
“梅梅,你知道吗?其实我愿意过你这样的小日子!”
皇后悠然神向,转眼又黯然神伤:“夫妻吵闹过后又和好,反比以前更加相亲相爱!可是在宫廷里,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我若与皇上起争执,惹他不高兴,他转身就去宠幸了别的妃子,三宫六院,到处是他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娇美,我如何斗得过?怎么敢轻易得罪皇上?”
梅梅苦笑一下,都不容易啊,在候府讨生活,除开少了妻妾争宠这点恶心事,可并不比宫里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