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也算是吃饱喝足,锦苑便放下了筷子,才又抬头看着他:“桃娘的事我知道了,你叫陈也用那样的手段,不怕屈打成招?”
郁连峥微微皱眉,似乎不以为意:“这只是寻常的手段,不然像她那样的人,想听到真话也不容易。”
“那就用刑?”锦苑能做的不多,但能叫桃娘少吃些苦,也算是竭尽所能,而这件事不能由她亲自出面,否则只让人多想。
郁连峥挑了下唇:“陈也自有分寸,这件案子我比你更在乎结果。”
话虽如此,锦苑到底还是没有在多说,便只是瞧了他一眼,斟酌一番才开口:“你记不记得曾在案宗当中看到过,左副将死的时候,连个完躯都没能留下。”
这到底是叫人不快的往事,若非没法子,锦苑也不想这会儿提起它。
果然,郁连峥的神色黯淡了一瞬,却不动声色继续:“你有话想说?”
她点头:“我只是在想,若是和左副将没有什么大仇,只是要他一条命,又何必将尸身弄得如此狼狈?”
这显然多此一举。
郁连峥不在说话,却皱紧了眉头:“他是被折磨而死的。”
看来,当年这件事他也有过疑惑。
“可桃心阁的杀手不做这样的事,她们只是拿任务,杀人,从来不浪费精力在无交集的人身上,折磨,是为了什么?”锦苑便想,原书中虽未有提及全部,这些毕竟都是小小的支线,但是如今想起,也觉得陈也做这件事,是有所图谋的。
那左副将的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郁连峥沉默着,寻思半晌:“当年杀他的人,是为了从他口中知道一件事,所以折磨了他,最后杀了他。”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你不曾信我的话,但我确定原件中没有桃花坠影的印记,这件事和桃心阁的人无关,所以,是有人在栽赃嫁祸,掩人耳目。”锦苑说罢,便只是等着郁连峥自己理清思绪。
这案子越追究,越叫她自己心惊,想到小甲初见自己的那副样子,似乎......
锦苑回过神,便告辞离去,而郁连峥这次却没有起身送她,只是一个人坐在内屋,沉默着,走了神。
回到公主府,锦苑自然也是睡不着的,便只是瞧着琉璃灯内的烛火走了神。
“殿下,如今郁将军也已经起了疑思,想来您这趟去并不是白跑。”千草便只能安慰着她,旁的事情也顾不上太多。
一边的云清也兀自安慰:“殿下,如今刑部和郁将军的心力都放在了左副将这个案子上,反倒是忘了之前暗卫的事,如此一来,倒也是乐得清净。”
她的意思便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证据的事,便总不会真的给桃娘往死里整。
锦苑瞧着眼前温柔和善的云清,心中却忽然略起一个念头。
想想,便斟酌着开口:“云清,照你来看,这桃花印记若真的是后来才有的,那仵作也应当是看到出来的,是吗?”
云清皱了皱眉,点点头:“但是若是才死便新换上去的,就说不准了,这本身也是杀人后才留下的痕迹。”
她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况且,殿下,这印记不是在原身上并未有的,只在案宗中记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