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苑点点头,好似捉到了一根线,但是一时半会儿又理不清楚,稍许,才又看着云清:“我们假设这背后有个人确实想将左副将的事推到桃娘的身上去,也不管他和陈也什么关系甚至是否就是他,只论手法,那如果是临时起意要栽赃给桃娘,是否也只来得及篡改案宗?”
这么一说,云清便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照目前这人的手法来看,应该是先放了口风出来,发现锦苑对案宗感兴趣才临时冒险去改了记录,于是导致了两个册子的记录并不一致。
可是这些记录最早应该就是在仵作的记录薄中,而且,很多仵作会有自己的单独一份记录,并不完全充公。
“殿下,您这是想找仵作看当年的画?”人死之后,仵作会将这些躯体样貌,痕迹统统记录下来,也会标记疑点,这些东西,纵使有在大的权力也动不得,找不到。
这是仵作行当本身的坚守。
即便幕后的人要改,也没那个本事。
锦苑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嘱咐道:“先行低调些,别在让人知道了这件事。”
想罢,又觉得自己若是草草过了此事,反倒叫人起疑,也容易惹来注意。
多找几次郁连峥,才显得自己焦灼又无奈。
于是第二日她便又与他约在了外头的荷花塘见。
这一次,也只让千草跟来了。
郁连峥那边倒是回的极其痛快,她的人方才将话带到,一个时辰后,锦苑还在铜镜前挽着发髻,便见着郁连峥已经到了门外。
他在这些事上倒一直很有分寸,也准点的很,叫锦苑挑不出一点毛病。
“叫他进来。”锦苑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他在外头容易问七问八,别搅乱了我的计划。”
千草虽然觉得这时候郁连峥进来并不合适,但是也确实害怕被他看出什么蹊跷,便赶紧去带了话,将郁连峥请了进来。
他倒是一点没避讳,在锦苑的寝殿里站着,自她身后看向铜镜里的影子,轻声道:“我都不再是你的面首,还这样放我进来,合适吗?”
锦苑就是十分无语,这个男人每次得了便宜还卖乖,一面来,一面还有教她公序良俗。
简直心累,于是没好气的看他一眼:“那你还不是来了,况且既然以前来过,现在也没必要扭捏。”
郁连峥一挑眉,对于她说的这话好似也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却只是笑了一下,瞧着她如瀑的黑长发,低声道:“如果嫁人了,还会要住在这里吗?”
他说的如此轻松随意,就好像笃定了锦苑一定会嫁出去。
她到底还是没回话。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她只觉得气氛有些紧。
郁连峥呼吸的每一丝波动都好像在试探她的神经。
他的眼神向来肆意,看着锦苑的时候也从来直接,便是铜镜中的几眼已经让她觉得莫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