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你帮我找些纸和笔来。”慕容烟想了想,连忙补充,“要硬一点的。”
“是。”朱砂躬身道,心里有些诧异。
慕容烟好像从来都没有动过笔。
最硬的毛笔,终究还是毛笔。
慕容烟看着眼前笔杆很硬的毛笔,顿时有点无奈。
自己从小没有碰过这种东西,来到这个朝代以后,也只是会看,从来不曾写过,只是之前的几首诗句,让众人都觉得自己才学出众罢了。
“你别看着我。”慕容烟抓着笔呆了半晌,抬眼正看到一旁磨墨的朱砂,后者正睁着一双大眼睛,万分好奇地看着慕容烟抓笔的姿势。
“主子,皇上常说菊花会时见您惊才艳艳,奴婢本来还不信,一个女子,无才是德,哪里会有多好的才学,只是今天见了,才发现,主子真是有才,就连着抓笔的方法都与众不同!”
慕容烟手抖了抖,笔尖的一滴墨汁滴在了宣纸上,染脏了纸。
这次算是丢人了,慕容烟撇撇嘴,采用“一把抓”的握笔姿势,一笔一划地在纸上爬出了第一个字。
歪歪扭扭,就像是初学写字的孩子造就的,很难看。
朱砂怔了一下,咬咬唇,不再说话。
笑话就笑话吧!慕容烟心中恶寒,暗道只此一次,过了这次,打死她都不会再碰毛笔这种东西了。
当即不再多说,边想边写,表达不便的地方便用朱砂圈了,引个箭头,在旁边画个图。
一来二去,时间过得更快,等第一页写完时,已经黑了天。
“主子,先用膳吧。”朱砂见慕容烟难得停下来,忙走过来,“御膳阁送了晚饭来,主子先吃一些么?”
“不用了。”慕容烟鼓了口气,吹了吹将手里的宣纸,待墨汁晾干了,便折成三折,递给朱砂道,“你把这个交给皇上,一定要让他看到。”
朱砂点点头,暗道这种丑巴巴的字,本以为只是练手的,谁知到还要给皇上看!不怕被笑掉大牙么?
只是面上却不敢多言,告了退,就先去了。
“呼。”慕容烟收了笔,那张纸上的东西只有一半,描绘了现代的一些方法工具,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今夜,楚扬便会到来了。
慕容烟摸摸自己的肚子,叹口气,与天子谈条件,能作为条件的,只怕也只有这个了。
朱砂只去了一会儿,便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匆匆忙忙,打破了夜的静谧。
下一刻,门猛地被推开,屋里的灯光映到楚扬脸上,光影间显示出的是满满的焦急。
“这是你画的?”楚扬手里捏着那张纸,还没进屋,就指着上面一张奇丑无比的图,急切道,“字看懂了,图有些不懂,你来和我说说。”
“好啊。”慕容烟款款站起来,那张图虽然丑,但画的水车,灌溉之法,后面的一张图是引水的沟渠。
这些东西,正是此刻楚扬最需要的,却最想不到的。慕容烟嘿嘿一笑,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两杯茶,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扬掩上门,做到了对面,将那张写满歪七扭八文字的纸平铺桌上,道:“我们开始吧。”
水车是汉灵帝时出现的雏形,而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时代里,却并没有这种东西。
“这是灌溉的水车。”慕容烟指指图片道,“这个是引水的沟渠,既然年年修堤坝也挡不住洪水,那倒不如改方案为疏通,堵不如疏,这便是民女的想法。”
慕容烟指指上面的文字,仔细将自己前世知道的东西挖出来,虽然不专业,但对故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再加上楚扬本就聪明,一点就透,往往还没有说出来,楚扬便已经知道了下文。
直谈到半夜,才将这张纸说完,楚扬已是满脸震惊,顿了顿,摸出一地图,展平放到桌子上,指了指其中一片,又开口道:“这边多山脉,本就没有什么耕地,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慕容烟嘿嘿一笑,笑容在不算明亮的光线里显得有些邪气,半晌,才开口道:“方法是有,不过,万事总要有代价,皇上打算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慕容烟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喜欢左右天下人,我便以天下为砝码,这场对战,我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