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请尊下指正。”面对高一等说自己“错得离谱”的严辞,懵了一瞬间的聂定很快收正心态,极为诚挚地朝其拱手道。
这时的他,比之之前要真诚太多。
“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当然,这并不怪你们,毕竟你们没有我这等能够洞察一切的双眼。”高一等深深地看了聂定一眼,随即很是骚包地表示。
这般自我炫耀的姿态,也不愧于他的名字和外号,高一等,高人一等,也着实没有什么“高人”的气场。
不过聂定几人也都从高一等方才的讲述中或多或少地领略到他办案时的另类“风采”,心中是钦佩的,所以也就不在意高一等此时很是欠揍模样的炫耀,只是当其在开玩笑,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确实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
几人继续保持着求教的姿态,静等高一等继续说下去。
“上酒。”但在此时,高一等确是摆起了谱,趾高气昂地这般要求道。
“我来。”身为此间的主人,柳仲青率先应声,也准备迈步上前。
“柳郎,我来吧。”刚刚迈步,柳仲青便被喊住,出声的人便是聂定,且已经从旁侧顺手拎起了一个酒壶。
“哦……好。”柳仲青见此,心中虽有些不快,但还是点头表示应允,而且他也本不想给人低三下四地倒酒,高一等的身份虽然值得他如此,但其做派却是他看不惯的,聂定的拦截也恰好如他意。
“阁下看来很喜欢喝酒。”聂定提着酒壶,踱步走向高一等,一边找了个崭新的酒杯为其倒酒,一边唠起了嗑,想要与之拉近距离。
“这还用说?”高一等白了聂定一眼,眼看聂定颇具优雅的倒酒姿势,不由催促道:“怎地这么慢吞吞?!不会快些倒吗?还有,这一个小小酒杯装的酒都不够我塞牙缝的,直接换大碗。”
高一等的语气恶劣,对待聂定犹如对待一个身份极其低下的奴仆,这让董笑几人心中都有些五味杂陈,赵龙则是直接显露出了怒容,自家主子如此受辱,他的心情当然不会心平浪静。
如果不是聂定没有表露丝毫的不快,面上仍带着笑容,暗下还给赵龙打了“不要妄动”的手势,此时他已经怒声斥责了。
“尊下果然大气海量,聂某钦佩之至,这就给您换。”对高一等拍了下马屁后,聂定便依言换了一个大碗,倒酒的动作也更快了些。
酒,很快倒满。
聂定将之轻轻端起,随后恭恭敬敬地递送给高一等。
“不错,有容人之量,将来必成大器。”看到满满当当的一碗酒,高一等的双眼放光,快速将之接过的同时,也不忘对聂定进行夸赞。
“原来尊下方才都是在对聂某进行的考验。”聂定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轻轻笑道。
“别瞎猜,我从不故意装成什么样子,方才都是我的真性情,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的这些手下,问我待他们如何,那可是如驱牛马,寻常人可忍不得。”高一等嘿嘿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
聂定闻言,转眼看向周围纹丝不动的官差们,瞧其坚韧之神情,与高一等的懒散不文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心中微微触动到了什么。
“尊下真性情,是聂定欣赏学习的类型,至于所谓的如驱牛马,想必也是对手下的管教严厉,非是什么不妥大恶之行,而且从另一方面讲,这是他们的福分,也是您治下百姓的幸运。”聂定只斟酌了一下,便面容恭谨地向高一等这般说道。
话里话外,都是对高一等的夸赞。
聂定啊聂定,看来你也是一个很世俗的人啊……一旁的柳仲青则在心中这般慨叹,看向聂定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还有些许翻身的快意。
至于对聂定最为了解的赵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时的聂定可不会向人这般献殷勤,要说真为探案的兴趣,虽是可以说得通,但其姿态未免放得也太低了些。
不过既然聂定这般做了,那就有他的道理,赵龙只能保持沉默。
“话,说得真是好听。”不知是讽刺,还是夸赞,高一等在聂定语闭之后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