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下还是再行解释一下吧,尽量好言好语一些,那些人很多生自官宦之家,其家中之人官阶比您高的,不少于一手之数。”聂定小声地向高一等劝说道。
他言辞恳切,确实是为高一等着想。
不过高一等显然没有要改变态度的意思,依旧是斜着眼睛看人,尽显桀骜之态。
见此,聂定无奈叹气,却也不能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他总不能按着高一等给众人致歉,即便向有这个胆气,也没有这个能力,至少现在是如此。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惹众怒的人又不是自己,聂定最终选择沉默。
旁侧的董笑等人,也都持着和聂定差不多的心态。
细说的话,稍显不同的便是董笑了,他今日可算是见到比施仁更加桀骜不驯的人,可谓是大开眼界。
相应的,两相比较之下,施仁都显得顺眼了许多。
群情激愤之间,高一等仍然是无动于衷,仿佛没事人一般,还让聂定继续倒酒。
这种态度也更加激化了众人的愤怒。
有人甚至搬出了自家父亲的官职,企图让高一等畏怯,其名头可谓是一个比一个响亮。
但他们可能忘了,此间家族最为显赫的人,怕只有那位男爵之子文韬和那位亲王府副典军之幺女了。
可是,刚来此处的高一等却并未对文韬有什么谦卑的态度。
所以说,他们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眼见高一等仍是悠闲自得不对自己等人理会,众人,尤其是那几位搬出背景的人愤怒更上一层,不过,也正因如此,让他们终是感觉到了高一等的不同。
脑子一热过后,冷静了下来,他们不再呵斥,也不敢再呵斥了。
既然高一等表现出如此毫不畏惧的姿态,想必有更大的依仗,这让他们有些后悔刚才的言语,着实有些冲动了。
细细想来,他们也都觉得很是恐怖。
平常的时间,他们自认为都很是谨慎,不会轻易以势压人,在这藏龙卧虎的东都之中,说不定就会碰上什么大钉子,但在此时,他们竟是轻易地被高一等挑起了情绪。
想到这些,他们都暗暗后怕,希望高一等不要记住他们。
若是给家族惹来一些麻烦,就够他们哭的了。
瞧着渐渐平息下来的诸人,还有变得些许异样的气氛,聂定几人都有些愕然,不过也很快想到其中关键之处,不由向高一等投去了钦佩敬畏的眼神。
单是高一等一人,就引发了这般起落的变化,着实恐怖。
“阁下可有更坚实的证据?想来大家皆是知晓,没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阁下绝对不可能结案,也不好向上头交差,更无法为死者真正地鸣冤。”再次沉着开口打破此间氛围的人,是文质彬彬的丁温尔,他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地直视着高一等。
这番举动着实给不少人带来了镇定的效果。
是啊,他们之前还是被带歪了。
既然是凶案现场,就只讲案件,扯其他的就有些多余了,而且你还未必比得过人家。
这就可悲了。
所以,要直抓要领。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
若是高一等不能很好地办好案子,就是他的失职,众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责他,将其“踩在脚底”,此为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