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文郎君还在意这些吗?尤其是在面对雅儿娘子的时候。”钟明嘴角一斜反问道。
“不在意。”文韬一怔,随即洒然一笑摇头道。
“既然不在意,我接下来可就要说些非常难听的话了。”钟明背着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高深模样。
“钟郎君但说无妨。”文韬看着钟明,仿佛找到了一丝感觉,直觉告诉他,也许他的命运会因为面前这个少年而有所改变。
“你是个懦夫。”没有任何间歇,在文韬话音落下之后,钟明就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这五个字,清晰无比。
在场的人都是听到,也都犹如雷霆灌耳。
虽然钟明提前提醒要说难听的话,但也着实没有想到钟明的用词如此直白,如此具有攻击性。
“大胆!竟敢这样说我家郎君!”主辱仆死,一直跟随在文韬后面且自始自终都是沉默的侍从终是忍不住怒声呵斥道。
“枫林,退下,勿要多言。”不过这怒喝刚起,文韬便朝他勒令道。
“郎君……”侍从枫林仍有不甘。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文韬稍稍做出愠色,冷声道。
“枫林不敢。”侍从枫林拱手退下。
“钟郎,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他毕竟是男爵之子。”亦在此时,章雅儿略有忧虑地向钟明说道。
“雅儿娘子是在担心我因此得罪文郎君今后遭到报复呢?还是心疼文郎君被我这样贬低?”钟明反问章雅儿道。
“自然是前者。”章雅儿眼神闪烁了下,果断答道。
“那钟明还真是荣幸,今日刚见便得了雅儿娘子如此偏爱,比之与文郎君十数年的交情还要重,实话实说,我还真是诚惶诚恐。”钟明颇是感叹地说。
闻听此言,文韬和章雅儿皆是有些意外。
而注意到两人反应的丁温尔也进一步向钟明确认问道:“十数年,除却亲人血缘的关系,以文郎君和雅儿娘子的年纪来看,大抵也就只有青梅竹马这个解释了,不知钟郎君是否是这个意思?”
“正是此意。”钟明肯定点头。
“不知钟郎君是之前就知晓这一点呢?还是在现如今的状况下观察而出的呢?”丁温尔很有兴趣地追问道。
“自然是后者,在此之前,钟明还真未与文郎君和雅儿娘子有什么交集,更没有探听过什么消息。”钟明如实答道。
即便算上前世,亦是如此。
“如此一说,钟郎君还真是细致入微,洞若观火。”丁温尔由衷地赞叹道。
“丁郎谬赞了,非是我有什么观人之妙术,只因我身边恰好有这样相似的一对,其中一人为我之兄长,女子则是与我俩从小交好,可说是关系极好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互生情愫,便如文郎君和雅儿娘子一般。”钟明轻轻一笑解释道。
“什么与我们一般?!钟郎你莫要胡说,即便我很中意你,但你若是再这么乱诌的话,我也要生你的气的!”钟明话音一落,章雅儿便气呼呼地说。
“钟郎君还是不要再这般说了,文某可不如你那兄长有幸,能与心上人两情相悦。”文韬亦是顺着章雅儿的意开口,语气甚是艳羡和感慨。
他自然已经想到钟明口中的两人便是在主屋之中见到的霍喜和林翡秀,虽不知完全姓名,但他也看到了两人之情浓蜜意,当真是羡慕至极。
“他当然比你幸运多了,而且已然定下婚约,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婚。”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钟明这般说道。
“如此的话,自当贺喜,大喜之日来时还请告知,文某定然送上一份贺礼。”得此信息,文韬当即恭贺道。
“是啊是啊,丁某也是要送礼的。”丁温尔显然也是想到了霍喜和林翡秀两人,出言附和道。
“雅儿也想聊表些心意。”章雅儿亦是同样的说辞。
“送礼之事,今后再提,现在更紧要的,还是文郎君和雅儿娘子二人。我方才说你们和我兄长他们两人相似,并不是胡乱说说,是有着一定根据的,不知你们可是好奇,想要知晓?”钟明将话题回归正规。
“我才不想知道呢,你定是又要胡说了。”章雅儿自是满不在乎。
“文某愿闻其详。”文韬则是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似乎恨不得钟明一股脑儿地将之说出。
大喜,不好意思,这一次把你给“卖了”……心中这般致歉着,钟明面上有序地说道:“我那兄长什么都好,但在“情”之一字上,却甚是畏首畏尾,见了我们那位青梅竹马的二娘子就话都说不利索,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喜欢她的,但就是不敢表露心意。文郎君,你说,这与你是否有着相似之处?”
说到最后,钟明便问向文韬。
“确实有些相似之处,却也不尽相同,尤其是这结果。”文韬轻轻点头,却又摇头道。
“文郎君所言极是,另外不怕各位笑话,其实这主动提亲之人还是女子一方。”心中对霍喜再次说了声抱歉,钟明继续说道。
“哦?如此的话,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令人钦佩啊。”丁温尔面现惊喜之色,由衷赞叹道。
“那你这兄长还真有些弱势。”章雅儿微微眯起双眼,语气稍冷地说道。
“雅儿娘子所言不错,若真是要我兄长来主导这段姻缘的话,不知要拖到何时,一如两位。”钟明一语双关地说。
“我们之间没有可比性,刚才就警告过钟郎,不要再说这话。”章雅儿语气严厉地强调道。
“好好,是钟明失言了。”钟明连忙致歉,顿了顿,言语一转道:“其实我和兄长的那位青梅竹马也并非是什么强势的人,她性子温吞,与我和兄长相差不多,不然也不会玩到一块儿去。若非家中之要事,这提亲之事也不会如此提前。”
“如此也算是天意,汝之兄长和那女子实乃天作之合。”丁温尔道。
“丁郎君妙语,钟明亦是这样认为的。”钟明颔首笑道。
“钟郎君说这些,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呢?丁某一时都有些迷糊了。”丁温尔惭愧笑道。
“很简单,世间之事,既有天意,也在人为,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钟明笑呵呵道。
这话他是对着丁温尔说的,但实则是对文韬和章雅儿尤其是其中的文韬说的,是为提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