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娘近乎悚然。
叶轻晚笑了起来:“没错奶娘,你没猜错,喜乐最后就是死在了这里。”她的声音逐渐染上了点疯狂的味道:“奶娘,你可知喜乐为何会死吗?”
而此刻的王奶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敢再回答叶轻晚的话。
“因为,他背叛了我。”
王奶娘终于听出声音的来源,猛地转头看向西南方向。
白衣少女不知是何时斜倚在了作坊的窗边,外头照进来的阳光因环境变得不再和煦反而森然,点点洒在她半张莹白如玉的脸上。她歪着头,姣好面容上挂着残忍邪气的笑容。
王奶娘眼里露出惊惧,一双腿不住打抖,她以为看到叶轻晚会让自己心里的恐惧减轻几分,却不曾想到真正看到了的时候,竟是比不见更让她生畏!
“......姑娘。”王奶娘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毕竟她没能想到奉命来跟踪叶轻晚会被她发现,也没想到叶轻晚会把她引到这儿了,还告诉她喜乐之前就是死在了这。
她不是蠢货,自然清楚叶轻晚说这话代表了什么,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给出跟踪她的合理解释,自己就会是下一个喜乐。
思及此,王奶娘一阵觳觫,一肚子谄媚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叶轻晚朝她走了过去,手背在身后不知藏着什么。王奶娘想逃,但脚下好像有一双双无形的手拖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叶轻晚绕着王奶娘慢悠悠地转,似毒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堆满肥肉的脸。她道:“奶娘,我有一句困扰了许久的话想问你。”
王奶娘强作镇定,干笑了两声,“姑娘您尽管问,老奴一定如实回答。”
“欺压下人,偷鸡摸狗,挑拨离间,你背着我做的所有烂事其实我都清楚,那心呀就跟明镜似的。所以......从前我待你真的不如二婶待你好吗?为何你总是要帮她来害我呀,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叶轻晚愁道:“而且我不是没给过奶娘你机会,不然奶娘觉得自己能活得比喜乐的时间还长吗?”
“姑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奶娘颤颤巍巍地抬起青灰色的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二夫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害姑娘你呀,叫老奴来跟着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
“呵呵。”
叶轻晚在她身后停下,那双一直背着的手也露了出来,随着寒光一亮,转瞬间冰凉的尖锐便抵在了身前人的脖颈之处。
“姑、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王奶娘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顿时一张脸吓得血色全无,“有有、有话好说!您先把刀放下来!这太过危险了!!”
“伤了老奴不、不要紧,万一伤到您......那...那才不好!”
叶轻晚置若罔闻,又将刀锋往里压了一分,如梦呓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在喜乐死之前我也问了他这个问题。”她偏过头,微微一笑,“奶娘不妨猜猜看,他是作了什么样的回答......才让我起了杀心?”
王奶娘的身子抖动得愈发厉害,见她不答叶轻晚又往下压了压,王奶娘再也遏制不住那恐惧到极点的情绪而大哭起来,边哭边答:“那......那狗东西肯定说,说宁秀雅待他更、更好,伤了姑娘的心......姑娘才会、才会......”
闻言叶轻晚收回了匕首。
没了那致命的威胁,王奶娘浑身彻底软了下来,整个人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她回过头去看叶轻晚,发现她笑得特别灿烂,但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暗流涌动,根本不见一点笑意,也没露出一点对她所说满意的神色。
那她为何会放了自己?!
叶轻晚慢慢蹲下身来,用王奶娘的衣摆慢条斯理地擦着刀刃上的丝丝血迹,她头也不抬的淡声道:“奶娘猜错了呢,他可是什么都没说。”
哪怕刀刃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叶轻晚依然没有停下擦拭,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匕首被她缓缓举了起来,雪亮的刀刃上,一面映出她笑意盈盈的面容,另一面映出王奶娘惊恐惶然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