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故在旁边提醒道:“姑娘,你可想清楚了,如果待会儿主子真来了,要再想走,就得等他泡完澡才能走了。”他仍不死心:“这一等可是一个时辰啊。”
叶轻晚也仍犟得要死:“无事,我就跟他耗着,且看谁耗得过谁。”
许故苦不堪言。
沈珩在下面泡得舒舒服服的,他们两个可是要蹲在上面饱受寒风折磨啊!
奈何此时叶轻晚是个醉鬼,许故也不想再跟一个醉鬼计较太多。
“那待会儿抓紧我,别掉下去了。”他道。
叶轻晚点头。
许故幽怨地叹了口气。
他上辈子究竟是造什么孽,这辈子命怎就这般苦。
两个人在树上等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许故道:“看吧,主子他今夜不会来了,咱们回去吧。”
叶轻晚蜷着,额头贴着膝盖,死死咬住嘴唇,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失落,眼圈也悄悄红了。
许故却是在心中好一阵窃喜。
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
低沉缓慢的脚步倏尔响起,一个喜出望外,一个犹遭雷击。
许故知道,沈珩终归还是来了。
沈珩依旧是一袭玄衣,足下步履生风,披月而来,眉宇间透着惯有的矜贵清冷,一双凤目微微下睨,眸光比那冷泉还冰人几分。
叶轻晚的注意力停在了他的右手上。
因为沈珩来沐浴......还带了佩剑。
叶轻晚扭头下意识地问了句:“他为何带着佩剑啊?”
情急之下许故顾不得太多,赶忙捂住她的嘴,厉色道:“别再出声了!”
叶轻晚难得听了次话,乖乖地闭了嘴。
看着挺拔如松的身影,她不由想起上次带暗器洗澡的沈洵,觉着他是小题大做,却在看到沈珩后,觉着当皇子真不容易,连洗澡都要提心吊胆,佩剑伴身。
叶轻晚记起来,沈珩就连睡觉时,也会把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有点心疼。
他活得太累。
沈珩将佩剑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衣,叶轻晚蹲在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许故不经意回头瞥见叶轻晚的表情略微有些讶异。
他发现叶轻晚在宸王府偷看沈洵的时候,那眼神再分明再冰冷不过,神情也是寡淡至极,怎么到了他们主子这儿,这女人就变了个样?
难道是因为她喝醉了,本性彻底暴露无遗?
但只有叶轻晚自己知道,她醉了确实是无可否认的事,但不代表她分不清人。
在沈洵那里她是打心底里没任何兴致,可不知怎得在沈珩这儿就堪堪挪不开眼了。
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欣赏归欣赏,叶轻晚没忘了正事,双眼紧紧盯着沈珩,目光追随着他脱衣的动作。
包裹着男人健硕身体的衣衫落地,显出了肩宽腰窄的上身,赤裸紧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温玉般的肌肤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最惹眼的当属他脊背上那未愈合的骇人疮疤,几乎找不到几块完好无损的皮肤。
但不得不说,沈珩的恢复能力委实是强,不过半月不到,就不用再缠着纱布了。
忽然眼前一黑,粗粝的手掌蒙住双眼,遮去了视线,叶轻晚刚想出声询问,耳边便传来许故的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