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怒绝,甩袖离去。
紫宸殿的人都惊呆了。
任谁都没想到皇贵君会和女皇陛下闹得这么激烈,并且竟是这么怒气冲冲的出来了。
宫里的消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夏侯渊人还没有走到蓬莱殿,冲女皇发火并且威胁女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副将们面面相觑。
而后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哇塞!太子爷居然跟小女皇发脾气了!太霸气了!!终于威武雄壮了一回!!!”
小十六高兴得欢欣鼓舞,恨不得当场耍个剑。
小五小六小七等人也都不敢置信,随即互相击掌:“咱太子爷这回硬气啊!”
闻识持怀疑态度,问了句:“这消息不会传错了吧?这是咱们认识的太子爷吗?”
众人被他这么一问,放肆张扬的神情瞬间蔫儿了。
小十五弱弱的道了句:“从紫宸殿出来,太子爷又是发怒的状态,不可能到了这会儿还没走到蓬莱殿。所以……他不会是半截儿又回去抱小女皇大腿,跪地认错了吧?”
夫纲不振啊!
众副将们觉得很有可能。
自打入赘以后,他舔狗到了极致,尤其是遇到小女皇的问题,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要将小女皇大卸八块碎尸万段,下一秒小女皇给颗糖就被收买了。
智商根本不存在。
情商更是碎成渣。
唉,怎一句叹息了得?
元胡摸着下巴,正猜测着,夏侯渊已然踹了门进来了。
整个人阴森森的,凶神恶煞,仿佛地狱罗刹。
似乎谁敢凑近撞上他,他就直接送对方见阎王爷。
副将们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此时此刻,见活阎王进来了,瞬间消声。
更是如鸟兽散,倾刻间不见踪影。
徒留元胡一个人还在摸下巴。
元胡:“……”
欺负他年龄大了,反应慢吗?
正要闪人。
可往旁边一瞟,柜子里挤满了,桌底下也藏满了,连房梁上都被占了。
这会儿就是想跳窗也来不及了。
人生怎可以如此悲催?
元胡心如死灰,不得不一个人面对已接近疯批的太子爷。
夏侯渊眸中寒冷而透着阴气,幽深的盯着他。
半响后,直到元胡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只见他们太子爷一个挺尸,丧气的躺在塌上,低沉的忧伤道——
“她说她不喜欢我。”
“她说她对我没感觉。”
“她说她之前说生孩子不过是哄我玩的,不是真的,不作数。”
“她说我对她明明也是利益关系,又何必说得冠冕堂皇,强扯感情。”
“她说我不懂她。”
“她说我虚伪,还不负责任,更没资格生气。”
“她说……”
夏侯渊说着说着,自己就暴躁了!
一个鲤鱼打挺做起来,愤慨捶床:“她说个屁!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元胡:“……”
这一惊一乍的。
他年龄大了,心脏伤不起。
元胡一句话也没说,只等着他将一切都发泄完了,他再加以安抚。
可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失恋的纯情小少年,根本不可能只是吐槽的说说就彻底发泄再无羁绊了。
夏侯渊还学会了借酒浇愁。
“拿酒来!”
他怒吼一声,四下掩藏的小的们瞬间滚了出去,把所有能找到的酒都带到他面前。
夏侯渊抱着酒瓶子,颓废的坐在蓬莱殿的贵妃塌上。
冷喝了一声,“都滚出去!”
便开始自斟自酌。
后来还嫌拿着酒杯喝不过瘾,请直接抱着瓶喝。
一瓶接着一瓶,没完没了。
众副将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原先还想看他笑话呢,这会儿反而是有些内疚了。
副将趴在窗户悄悄看太子爷寂寞空虚冷。
他面容冷峻,面色却发着不自然的红,神情颓废又孤独,像是个小可怜虫。
整个人还带着说不出的丧。
他似乎早就把自己给喝醉了,但木然的状态谁都看不清。
机械的动作让人觉得他是清醒的,又似乎他早已完全无意识了。
只是想要一瓶接一瓶的把自己灌醉,喝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元胡有些看不下去了,趴在窗户边,劝道:
“殿下,甩过狠话的人,不应该借酒消愁……”
夏侯渊似乎被这句话狠狠的触怒了,当即甩了个带着半瓶酒的青瓶过去!
“你懂什么?!!”
瓷瓶砸在窗户框上,转瞬破碎成渣。
清脆的响声惊得人神经一绷。
可众副将没有离去,还是等在门外,关怀的看着他们的太子爷。
只是站着的位置又安全了些。
元胡沉稳道:“臣是不太懂您和小女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臣是过来人,多少能给您些建议。”
夏侯渊才不要再听他废话!
“你,建议?你无数次被甩的建议吗!?”
元胡:“……”
摸摸鼻子。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
但还能毒舌怼人,好歹也证明了小太子还没崩溃,眼前这一切,大概是……青春迷茫期的小少年焦虑的一种表现方式?
元胡无语了,随后告诉他:“被甩,也是前车之鉴,那也是经验,殿下就不想听听,然后避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太子爷只要跟小女皇闹不愉快,就没他们什么好日子过。
反之……他在小女皇那儿舒坦了,回来不作别人也不作自己了,对他们也是福事。
“不想!!”
元胡没想到,他竟然被小太子无情的拒绝了。
看来此次伤的不轻啊。
居然都有些清醒了。
既然如此……彻底断了也好,元胡开始走另一条策略。
趁热打铁,劝太子爷:“五万将士随时待命,什么时候打仗,您一句话的事儿。”
夏侯渊:“……”
“滚!”
人了他一个阴狠的眼风。
夏侯渊扭头回去继续喝闷酒了。
元胡:“……”
切,还是舍不得嘛,那还装什么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