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胡等副将们,见主子只不断的给自己灌酒,也不理他们,看着也没什么危险了,众人将窗户完全掀开,然后一个个排成队,倚靠在窗边,托腮看着他们颓丧又蠢萌的太子殿下。
副将们半眯着眼,都有些犯困,想睡觉了。
闻识刚打了个哈欠,就见他们的太子殿下终于有动作了。
夏侯渊起身,来到了花盆旁。
开始摘花瓣。
“她爱我……”
“她不爱我……”
“她爱我……”
“她不爱我……”
“她……”
众副将:“……”
闻识忍不住偏头看向元胡,小声问道:“元哥,当年皇上被贵妃娘娘拒绝时,也是这番模样吗?”
元胡道:“这我哪儿知道?我只是长得比较着急,实际上年龄很小的好不好!”
“不过……”他食指和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眯眸道:“据说皇上当年被拒后,是抢了贵妃娘娘的金钗揪着玩的。”
“??”众人一脑袋问号。
元胡解释道:“那金钗上面缀满了珍珠,据说是贵妃娘娘珍视之人所赠。然后皇上把所有珍珠都揪了下来,当弹珠玩儿,说的也是刚才那番话。”
众副将:“……”
匪夷所思:“那贵妃娘娘还不跟他拼了!?不更恨皇上了吗?怎么又会跟皇上在一起?”
元胡得意的挑眉,看了众崽子们一眼:“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如此重要之物被人捏在手里,恨归恨,却还是要想着夺回来的。这一来二去的,不又有了机会?”
众副将:“……”
服气了。
“而且打那之后,贵妃娘娘是实实在在的记住了皇上。”
众人:“……”
姜还是老的辣啊。
话又说回来——
能不记住吗?
到现在还动辄就鸡毛掸子伺候呢。
所以说,夫妻二人日后是什么地位,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众人瞧着太子爷这副小媳妇儿的样子,问元胡:“咱要不还是帮帮太子爷吧?”
他揪的是自己的花,还是原本说好要送给女皇的花。
这赔本的买卖,除了顾影自怜,没半分效果。
“是啊,元哥,”闻识有些不忍直视的道:“太子爷蠢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这痴货还在那儿“她爱我,她不爱我”呢!
辣手摧花不说,他要是女的,他也不爱!
元胡看着太子爷伤情的样子,琢磨着,他虽然不愿看到两人更进一步,但也总好过这番。
刚要开口建议,他们的小太子就又变了。
鹰眸瞬间变得凶狠,冒出狼光,励志道:“她竟弃我如敝履!那本宫就让她……反过来求我!!”
这狠话放得够硬气。
众副将看着,等着他硬不过三秒。
结果小太子竟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走出来了,还大喝了一声:“出发!!”
众人不明所以。
正要问——
然后就瞧见他们的太子爷脚下一歪,直接被殿门的门槛绊趴下了!
直挺挺的倒下去。
一动不动。
再也没起来。
众人:“……!!???”
赶紧过去扶。
元胡和闻识合力捞起一只死狗。
死狗闭着眼睛,还吐了口浊气:“敢休我,挖你祖坟!!”
众副将:“……”
哎,还是爱惨了嘛!
……
长平长公主带着女儿回到长公主府。
一路上,李清雪想要问,长公主一直冷瞥着女儿,逼着她闭嘴,回家后再谈。
这刚一回来,李清雪就憋不住了,大声质问:“为何不在朝堂上打击谌容!明明我们占上风!”
“上风?”长公主淡淡看着她:“你所谓的上风就是你手伤了?谁看见了?”
“众臣都看见了!”
“可谁又亲眼看见了,更是亲眼瞧见那股气流就是从金阶之上的女皇手中发出来的?!”
李清雪不说话了,可她不服气。
“可我手指确实断了!”
“就算是经过太医查验,确实断了,他们也可以说是你自己掰断的,然后故意嫁祸给女皇。”
“此时告状,我们并无胜算。”
长公主淡淡看着女儿,只觉得她涉世太浅,把什么都瞧得太简单了。
“那就任由着谌容胡来!?”
李清雪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在母亲封地的时候,她就是实打实的公主,甚至连说成小女皇都不为过,如今进京就吃瘪,还被谌容欺压得死死的,让她怎能忍下这口气!?
“忍不了,也得忍。”
长公主被侍女们伺候着换了身在家穿的舒适便装,后又净了手,优雅的坐下来,清浅的品着茶。
问她:“那股气流,你就能无比确定是从谌容那儿发出来的吗?你若不能确定,那背后就是还有高手。咱们对她的底细都不清楚,怕是离开前得了什么怪病都不知道,这辈子也别想活着出京。”
李清雪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相信谌容会有这样的手段:“咱们可是皇室血脉!”
“皇室血脉?”长公主微调了声音,似有几分凉薄,更似是鄙夷冷笑:“这是最容易被夺命的血脉!”
她看着女儿,几分无奈叹息,恨铁不成钢:“娘真是太过宠你,这些年在封地,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都将你养傻了。”
李清雪被母亲说得一脸恼怒:“娘,您怎能这般说我!”
谌容从小就骂她蠢。
所以她们自记事起,就是对立的。
“我哪里不如谌容了!?”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懒得跟蠢人浪费时间,即使这人是自己最爱的女儿。
“薛嬷嬷,送郡主回房,看着她抄三十遍《大胤史》。”
“是。”
“娘……!”李清雪不乐意,也还是被强硬的拉了出去。
薛嬷嬷并不是她的乳娘,而是长公主的人,但却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行事手腕皆有长公主之风。
李清雪可以欺负其他嬷嬷,唯独对她,因她代表着母亲,又因对她格外严格,早已深入骨髓,故此,没怎么挣扎,就走了。
她走后,长平长公主叹息。
更多了几分略感滑稽的庆幸——幸亏这大胤女皇不是她女儿。
……
夏侯渊说要给谌容找茬,不是假的。
昨天是因为他喝酒发泄情绪,耽误了,可今日一早,打从进宣政殿的第一刻起,他就开始不停的捣乱。
什么都跟谌容对着来。
搞得安侯左相一众看得晕乎,这便宜占得莫名其妙,十分没有安全感,让他们怀疑夏侯渊这孙子定是抛了个假包,给点蝇头小利,后面定有大坑在等着他们!
故此,在夏侯渊的捣乱之下,白给的便宜安侯左相都躲着,反而还附和了谌容原先的意见。
更是在夏侯渊再次劝说他们时,直接向女皇状告他居心不良。
“陛下,皇贵君过分参政,其心可诛!”
新任左谏议大夫出列:“陛下,微臣这边建议直接休夫呢。”
夏侯渊磨牙的看着那小白脸,转头看向谌容,反倒是冷静了。
勾唇,阴冷的问:“陛下当真要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