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迎来了大胤国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
在祭祖前,需要进行一场狩猎,祭祖用的兽类,皆为当天皇室子孙们狩猎所得。
谌容带着皇室众人和大臣们一同进入猎场。
在高台上简单致辞后,便率先骑上了白色骏马。
那骏马精壮有力,白色的鬃毛亮而柔顺,潇洒而动,谌容着一身银色铠甲,披红袍,手提金光闪闪的狼牙棒,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威风八面。
众人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曌帝。
也是这般,英姿勃勃,意气风发。
已经被夺了封号的李清雪排在诸位皇夫的身后,只能看到她一个俏丽的背影,深深嫉妒,又不屑地撇嘴。
她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身为女皇,才赢得了这样的目光,等她哥哥做了皇帝,这样的光芒就会落到她身上!
李清雪遥看了眼丛林,又多了几分底气。
待会儿进入猎场后,就是她的天下了。
等众人发现谌容不仅一只猎物都没猎到,还被狮子咬断了腿,看她还怎么当这个皇帝!
李宸泓与李清雪并列而骑,同样也目光幽深的盯着谌容。
他被扒光了挂在满春院门口,定是谌容做的。
她如此羞辱他,此次,他定不会让她活着出猎场!
夏侯渊和众皇夫们一字排开,仅错半步的紧跟着谌容。
面面相觑一眼,皆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谌容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高高的举起箭,用力紧绷,撒手——
“嗖!”的一声,精致的红羽箭径直射了出去,正中红心!
众人鼓起掌来。
她清脆的喊了声“驾!”,策马奔了出去。
紧跟着便是皇夫们。
众皇夫正要一起奔出去,谁知,“驾”字脱口而出,刚起了个身,他们就集体卧倒了!
齐齐玩了个脑袋扎地,啃草状,掀起了一团云雾。
跟在身后的众大臣们赶紧刹闸:“…………吁!!!!!”
皇夫中,唯有武将出身的贵君霍衡和功夫还不错的元君沈文轩幸免于难。
两人倏然看向夏侯渊。
他已然轻松越前了至少十米。
说明,他早知道会有绳子绊他们!
夏侯渊耸耸肩,坦坦荡荡的承认了:“我父皇说了,人生,就要赢在起跑线上。”
“虽然你们的功夫跟本宫比,就是渣渣,但——本宫就是不喜欢你们跟在她身边的样子!”
他霸道的朗声宣布主权:“女皇陛下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罢,他潇洒策马,追媳妇儿去了。
沈文轩和霍衡觉得他不可理喻,皆沉着脸,紧追上去!
众皇夫咬牙切齿,愤愤捶地,又荡起了一层土。
大臣们:“……”
面面相觑。
他们是……跟还是不跟呢?
大理寺卿最近跟夏侯渊混得很熟,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气,提议道:“咱们先等个两三步,然后再远远的跟着,距离陛下不远不近的守着就行。反正祭祖这些东西,只需要皇室人员猎得,咱们也只是陪衬。”
众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皇贵君的醋坛子打翻了是要人命的!
李宸泓和李清雪因为站在皇夫们身后,才幸免于难。
本也是计划好了的,他们进林中不过是做做样子,不着急。
两人便跟着众大臣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进去了。
狩猎队伍彻底入场后。
各大文臣还有部分不狩猎的武将,被小太监们引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打猎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他们可先享用一些东西。
长公主端坐在席面上,与左相遥遥相对,安侯坐在她的下首位,对着左相举了举杯,左相温雅回敬后,又对着长公主举杯,长公主浅淡微笑着喝了口茶。
“笑面虎。”
左相夫人冷哼一声。
左相放下杯子,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你这是在讽刺谁呢?”
左相夫人原本是想说长公主那绿茶当年抢人男人不成,如今连这等残局都不放过。
听到左相这话,顿时生了气性,冷笑道:“自然是谁接我话茬,我说的就是谁。”
“你——!”
左相脸色难堪,最近被媳妇儿气得忍功都差了些,差点在这等重要场合都跟她吵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跟她再次一同出席,若不是此等大宴,怕是还没机会,这么想着,他也不敢太过训斥她,只劝她收敛些,没得被有心人听了去,没了命。
他大概想到她是在讽刺长公主了。
她年轻时就讨厌极了长公主,总说人家清高做作,如今长公主优雅端坐在次首位,一副天下将要尽在囊中的样子,她估计更厌烦了。
左相夫人呵呵冷笑,“没命?谁要我的命,你吗!?”
左相无奈,深深拧眉,小声道:“你怎么老把我往坏处想?”
“你没一肚子黑水儿?”
左相头疼。
不过是做了一件错事,他在她眼里就彻底十恶不赦了。
知道她一向是直性子,怕她得罪了长公主被人收拾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忙耐着性子提醒她:“你也不必故意惹我生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长公主今非昔比,小心祸从口出。”
“哼。”左相夫人哼出一个鼻音,不置可否,连眼风都没扫他一眼。
左相心中颇不是滋味儿。
安侯在他对面瞧着,倒是跟看好戏似的,还笑着跟长公主议论:“夫妻之道,就在于绝不能示弱。您看,自打左相愈发宠夫人以后,他夫人就跟蹬鼻子上脸,越发狂妄,不拿他当回事儿。”
这话一杆子打死了好几船人。
原也不是什么机密事,他声音不小,以至于后面的大臣们也都听见了,并深感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