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头,浑身无力,只是为了走而走。禹心疼坏了,打横抱起她,大踏步迈入木屋,把她放在木床上,盖好兽皮,自己也钻进去,揽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没一会儿,怀里的小身体轻轻颤动着,他知道,宝宝哭了。
她一定是为了叶哭的。
宝宝的心最软,最看不得别人受委屈。
“好了,不哭。我们已经给叶报仇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敢这么做了。不哭啊,我心疼了。”禹轻拍着她的背,细细地呵哄着。
她身上特殊的香甜味道不断在他鼻尖缭绕,他竟没有像往常那样心潮澎湃,有的只是哀伤和心疼。
一整夜,元夕都在做着光怪陆离的梦,睡得很不踏实。
睁开眼睛,天色灰蒙蒙的,还没亮透。
禹还在睡着,黑浓的眉头拢在一起,似乎带着无限的担忧。
她伸出手指给他持平,禹捉住她的小手握住,嘟囔着,“宝宝不怕,我护着你。”
元夕心头涌起暖意,禹的话如同涓涓温泉温暖她昨夜以来冷冰冰的心。
清晨天凉,她给他盖好兽皮,转身离开木屋。
没走出几步,卓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跟在她身后边。
元夕诧异挑眉,这丫头莫不是一夜没睡的守在这里,不然怎么出现得这么及时?
卓摸摸鼻子嘿嘿地笑,“我看你那么难过,担心你有什么事,在外面陪你。”
元夕心尖一暖,伸出手抚摸她的头,“一夜没睡不困吗?”
“睡了呀,我靠在木屋上睡的。这样,你有什么动静我就能最先听到了。”
“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要爱惜身体。地上又凉又潮,对身体不好的。”
“我记着呢,铺了兽皮的,不会生病。”
卓扶着元夕,二人边走边小声聊天,虽然声音很轻,却带着种无话不谈的那种默契。
庄还在原来的地方躺着,双眼紧闭,身下的血已经渗入地下,只留下暗黑色的痕迹。他的脸色青中带黑,嘴唇干得起皮,头发纠结在一起,比被风吹过的草还要乱。
他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如果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庄就是个死人。
卓冲过去在他腿上狠踹一脚,用力呸了一口,“畜牲,该。”
元夕从他身边走过时瞄了一眼,药并没有掉下去,可见,他很怕死,硬生生的忍了一宿。
被割了命根子,那得多疼,她都不敢想,他却能忍住不动,求生欲望不是一般的强。
可是,活了又如何,再也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还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禹不会再器重他,其他人也不可能理会他,最为可悲的是,他将再也无法拥有母兽。
就是这样才好,让他用一生赎罪。
“卓,一会给他换点药,好好照顾着,别让他死了。”
“他那么坏,干吗要救他,死了更好。”卓不解,从前宝为了丹,狠狠地抽打了坎,丹还欺负过宝呢,宝都帮了丹。庄真的欺负了叶,就不该救他。
元夕笑了。这是个无喜无悲的笑,不包含任何情感,只是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