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很安静,没有了平时的欢声笑语,如同一潭死水。
初失望地拎着兔笼子走来走去,用他的方式怀念着喜欢他的漂亮姆妈。
“姆妈,对不起,我没找到宝。”禹跪在姆妈木床前,把头伏在姆妈滚烫的手上痛苦碾转。
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禹的世界沉入黑暗当中。
他变得寒冷而孤傲,深黯的眸底充满沉冷,乌黑的发因为多日没有好好的打理,发丝凌乱地张扬着迎风飞舞,周身围绕着疏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禹似乎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让人老远就感知到危险,不敢上前。
姆妈终是没能等来宝宝的药,在宝宝失踪后的第三天晚上永远地睡了,带着没等到宝宝平安消息的遗憾,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从此,永永远远的和山神在一处了。
部落上下一片哀声,全部跪在地上给姆妈送行。
在他们的认知里,人其实并不会死。只是被山神选中了去侍奉山神,不得不离开人间。
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受到部落成员的最高礼节。
禹在山坡上选了个地方把姆妈埋葬了。
那里四周鲜花盛开,阳光充足,能够看到整个部落的全景。
姆妈为部落奉献了一生,想必死去也是带着数不尽的牵挂。既如此,就让她老人家日日能看到部落,看着部落的更加繁荣和壮大。
这样,就好比姆妈还在一样,彼此间守护相望。
土层已经全部封上了,禹仍然在努力地削一块木头。
木屑纷飞,滚圆的木头变成长方的形体。
待木头被削得比较光滑之后,禹把它插在土层正中央,然后深深叩拜,不舍离去。
“禹,这个是什么?”卓跪在旁边,目光洇洇地看着光秃秃的木头。
虽然她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把木头立在这里,却直觉地认为这是宝的主意。因为除了她,没人会想到要立一块木头,也不知道立这个木头有什么意义。
“宝宝说人去了以后,要立碑铭记。我不知道碑是什么样的,先用这块木头代替,等她回来以后再按照她说的样子换一块。如果我没有做好,她会生气的。”禹沉默好久,就在卓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是的,绝望。
失去阳光,他将再也感觉不到温暖。
虽然每个人都在说还要去找,可每个人都知道,找到的希望实在渺茫。
即便找到,可能也不会完整。
卓低垂着头,忍不住心里的悲伤,低低的抽泣着,小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宝宝会回来的,她舍不得我们。”
禹听了,厚唇向两侧扯起,阴沉的眸中似乎浮起一丝丝温暖,“会回来的,一定会。”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
姆妈离开已经四天,还没有宝宝的丁点消息。
所有的人都放弃了。没有人能这么多天不吃东西还活下来,也没有人能够孤勇地独自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七天还完整无缺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