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真的后悔了。
若不是他贪心,非要去抢禹的母兽,他不会再受伤,不会下天水,更不会失去火种。
没有火种,部落就无法维持正常生活。
这一切,都怪他!
不,不是他的错。
居猛然想起那只前来投奔的雄兽庄。
要是没有他的怂恿,自己哪能随便就去夏部落抢人。
一切都是庄的过错。
他是有意来让自己做这些的,庄是个坏人,该砍了他的头!
居忽然明白自己这次是被庄当枪给使了,又气又怒,满身肥肉颤抖,上牙和下牙摩擦得咯咯直响。
一时不察上了庄的当,现在是骑虎难下,送不送回去都不好收场,还连累自己没了火种,又即将和夏部落结仇。
他杀过贞部落的野人,伤过辰部落的首领,如今又掳了夏部落的母兽,这一片山里只有他们四个部落,以他平时的胡作非为,现在这三个部落看他热闹还来不及,谁也不会给他火种的。
若是靠天火,不定得到什么时候,重点是在找到天火之前,部落里的人吃什么?
居被气得心口一阵阵发赌,躺着喘粗气。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欺他!
坏事做得太多,如今沦落到连火都没有的地步,是他的报应。
现在居完全顾不上母兽有多销魂了,满脑子都在想着火,去哪里才能弄到火,没有火,部落会保不住的。
生死攸关的事情压着他,母兽再好,他也没心情想。
什么也没活着重要。
相较于那片刻的舒爽,活下去才是王道。
居无力的挥挥手,“把母兽先送到猎物栏里看好,任何人不许动她,胆敢不听的,剁下他的头。”
卢惊讶于首领所下的命令的严密,躬着身去办。
刚刚他还在想,如果首领不要母兽了,他不怕死,赏他就行。
然而首领的意思是即使自己不要,也不让别人碰,他哪里还敢随便往上凑。
他失望地起身拖着元夕扔到猎物栏里。
所谓的猎物栏,就是在地面挖个比较深的坑,四周用木头拦着。
猎回来的活的猎物放在坑里,现吃现宰。
下了好一会儿的大雨,猎物栏里积水很深。
元夕被推进去,污浊的雨水已经没过膝盖,不知名的动物粪便在水上漂浮着,腥膻的味道刺激得人闻之欲呕。
环境恶劣,她却没什么厌恶之感。
相较于恶心的居和卢,她更喜欢这里。
脏虽然脏一点儿,却很安全,她想要的也只是安全。
她相信,禹一定会找到她的。
“去,把庄给我弄来,本首领要弄死他。”
居的理智几乎被愤怒淹没了。
元夕闭着眼睛站在猎物栏中央,雨水不断地泼灌而下,她的兽皮衣很快湿透,粘在身上又凉又沉。
雨水从各个角度袭击着她,寒意让她紧紧抱住自己。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显得特别渺小。
因为闭着眼睛,耳朵便格外灵敏。一心和雨亲密交流的元夕似乎听到怒吼声和号叫声,并不清晰,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