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次脸色微变,对视一眼,往边上撤了撤。
风听说阿父有救,抓住元夕就冲到院子里。一声唿哨,黑色的骏马踏着夜色而来。
风带着她跃上马背,顺手捞起一柄石斧,风驰电擎的冲出部落。
前天元夕出去闲逛,在某个位置找到一片长势极好的三七,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大用场。
很快到达指定地点,风着急的询问元夕该怎么做。
她指挥风挖药,自己则扯几把草快速地编了个袋子。刚才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好几只伤了的雄兽都在流血,多采些回去也给他们敷一敷。
在医者眼里,人人平等,受到伤害,都应该得到妥善的照顾和医治。即便在原始社会,也不想打破这个原则。
回到部落,用水洗干净草药,找了干净的石器开始捣。
风嫌她力气小,捣的速度太慢,一把夺过去,三几下捣碎又递回来,“现在怎么办?”
元夕找了几片柔软、韧性好的叶子用水洗净,端着装药的石器进入木屋。
周首领的脸色比她离开时更加的难看,浑身象水洗的一样,冷汗肆意流淌。
这可是截肢啊,得疼成什么样?元夕不敢想。
白和她离开时一样,站在原位一动没动,目光担忧地看着老首领,他身边的那些雄兽则各个目光如炬地看着周围,把老首领和白守得水泄不通。
白马王子一样温雅的白正式起来,俨然是位独霸一方的将军。
用清水冲洗伤口后,把三七敷上,由于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出涌,她直到第四次才成功把药敷在创口上。为了防止药沫脱落,她把叶子缠在创口外面,以延长时效。
三七不仅能止血,还有一定的止疼作用。
“庄,去叫珍冲两碗浓浓的盐水拿过来。”
她曾学过,外伤失血过多会造成电解质失衡,如果不能及时用药,则需要浓盐水和浓糖水补充电解质,虽然老师在上课时并未特地讲过这个方子,可不过是水而已,喝不好,也喝不坏就是了。
眼下什么都没有的时代,说实话,元夕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
没有糖,那就多灌点浓盐水,好歹补充点体液。
风和白接过盐水,不明白一碗看上去无比普通的水究竟能对阿父的伤起到什么作用。可他们一看到元夕沉静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喂给阿父喝。
相较于已经有了异心的巫,他们更愿意相信元夕。
元夕被感动了。
如此危急的时刻,风和白连自己的亲兄弟都防着,却对她信任有加,这该是怎样一种情义。
她们也不过相识十来天而已。
她暗暗发誓,你们信我,我便不会让你们失望。手肯定接不回去了,但保住阿父的性命,我会尽力的。
周首领渐渐安静下来,面色也比先前缓和了一些,眉头蹙起的大包稍微小了些。
元夕知道,药有效果了。
但这只是开始,后续会怎么样,她也不敢预料,她能做的只是尽力。
“白,很晚了,让他们回去休息吧。派几个人守着门口就行,我在这照顾老首领。”
白想想也是,都在这围着也没什么用,反倒麻烦,安排大伙散了。
正和次不想走。
夜袭对他们来说,是常有的事情,折损几只雄兽也稀松平常。可老首领受重伤,他们就不得不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