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宝都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不行吗。”庄捏着嗓子不满地问道。
来人声音压得很低的说了几句话,元夕在里间听不清楚,只觉得来人好象非常着急的样子,语速极快。
若隐若现的,她只听到白、血、不行了几个要人命的词。
难道白出事了?
她咕噜爬起来,一把掀开隔挡的帘拢,东焦急的脸落入她的视线。
“发生什么事?”她话问得安稳,心却已经乱了。如果不是十万火急,东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她,白不允许的。
她的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后背凉嗖嗖的冒风,双手的掌心已不知不觉的汗湿了。
东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正经得过于庄重,似乎披着层层不想让人看透的盔甲,却无力的被人扒去所有的伪装。
他目光中的凄楚莫名打动了元夕,让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想见你。”
元夕一惊,外面一片漆黑,显然正是深夜。这个时候,一只雄兽要见一只母兽,偷偷摸摸的让贴身近侍前来相请,究竟为什么?
东似乎明白她的疑虑,惨然一笑,“放心,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去见一面吧,以后,也许想见也见不着了。”
什么叫想见也见不着了?
她猛然想起刚才听到的什么血,不安和担忧更加浓重。
东实在没有心情多说,也不管元夕是不是愿意,扯着她的手一头冲进黑得人心惊的夜色之中。
还没迈进白的木屋,浓重的血腥味道已经扑鼻而来。木屋的床上有个人伏在床边正在拼命的呕吐,仿佛不把心肝吐出来绝不罢休的样子。
三只强壮的雄兽守着他,眼睛发红,也只是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吐得浑身抽搐。
“首领,你忍一忍,东去找她了。她一会儿就来,你要坚持住。”离他最近的雄兽为他轻拍着后背,声音哽咽。
白剧烈的喘息着,嘴角挂着血迹,目光中光华暗淡,却还断断续续的说着,“别,别惊动她,让她睡吧。我,什么也不能给她,只想让她,让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元夕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眼前那个吐得天翻地覆的雄兽,除了岁月和艰难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纯情依旧,善良依旧,仍是当年初见时那个风光朗月的少年。
只是,月已落,风已息,他所拥有的,只剩一身枯败。
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身体竟然坏成这副样子?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她满脸。
多好的少年,在这种时刻,还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可是,白,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不配你如此对待!
庄站在她身后,也很动容。他本以为,世上的痴情雄兽只有一个禹,却不想风也好白也好,都是个中翘楚。
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也许没有雄性,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最起码不会为情所伤,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