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这世上,他将再也找不到属于宝宝的气息和存在。
心口的痛,锥心蚀骨,深入骨髓。
连她最喜欢的东西都保不住,他还配做她的雄兽吗?
历经四十九天,雨季终于过去。
一夜之间,疾风暴雨骤停,夜晚静谧如初。
圆月高悬,原来已经到了月中。
太阳第一次露出笑脸的那个早上,所有人流下伤心的泪。
虽然早知道事情会这样,他们也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是,当事实明晃晃的摆在眼前时,仍然不可避免地泪流满面。
大水退去,留下厚重的泥沙和石头,在地上形成一条新的河道,沟壑纵横。
一群牛羊在养殖场的原址附近徘徊着。
大雨来临之前,禹把他们都放走了。
显然这些大家伙们成功避过灾难,逃出升天,回到生养它们的土地上来了。
山坡上光秃秃一片,隐约看得到露出的石块尖角,应该是宝宝带领大家修建的小路所用的石头。虽然被迫离开原位,却因为个体小、重量大而侥幸留了下来。
“禹阿父,我们没有家了,找不到小笼子了。”初抱着禹的大腿哭得一塌糊涂。
没有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的家里还放着姆妈做给他的小弓和小笼子呢。
元夕离开的时候,他还小,经过这几年,姆妈的脸在他记忆里已经逐渐模糊,可仍然时常念叨着曾经救过他的命、温柔的抱过他,给他唱过歌、喂过饭的好看姆妈。
姆妈走了好久都不回来,连做给他的小弓和小笼子都没有了,哪能不伤心。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应该就是他的全部想念了。
很纯,很真,很深!
禹弯下腰抱起初,用大掌擦干他脸上的鼻涕和眼泪,露出个温和的笑脸,“不怕,初,禹阿父会想办法重新建设一个家,保证初有地方住,有好吃的食物可以吃。”
“嗯。”初用力点头,然后趴在禹肩膀上小声的抽泣着。
叶狠狠盯着禹和初,双眼腥红,双眼布满阴霾,转身回了山洞。
老母兽见她脸色不好,转身跟了进去。
她们居住的石洞里已经被砸烂了,衣服、被子、食物扔得到处都是。
叶正拿着一根粗木棒用力地击打着身边的一切,小小的申坐在角落里的地上哇哇大哭。
刚刚禹抱着初温柔呵哄的一幕深深刺激了叶的神经。
自己的崽从不疼爱,却对别人的崽那么好,她接受不了。
老母兽心疼申,也可怜女儿,冲过去抓住叶手里的木棍抢下扔在一边,厉声制止她疯狂的举止,“叶,你吓到申了。冷静点,再闹下去,禹又会惩罚你。”
叶一把推开姆妈,愤恨令她年轻的脸上一片狰狞,嫉妒和恨让她早已失去原有的样子。
当年那个温柔胆小的母兽已经在岁月长河中被嫉妒和仇恨演变成一枚令人讨厌的悍妇。
“惩罚就惩罚,我不怕!让他来惩罚我啊,不就是死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不怕死,让他来弄死我!”叶愤怒的叫嚣。
“可是我怕。叶,姆妈就你一个崽,舍不得你受罪,更不能让你死,姆妈舍不得呀。”
老母兽紧紧抱住女儿,满是皱纹的沧桑面颊上老泪滂沱。
叶不甘的用手捶着姆妈的肩头哭喊着,“为什么呀,姆妈,为什么他宁可抱别人的崽,也不肯抱我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姆妈除了陪着女儿哭,什么也做不了。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