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脑勺这一块,也恰巧救了他一命。
看得出来,这小孩先前遭受过水淹,体内积水过多,且寒气很重。
不知是什么原因,在地上剧烈撞击了一下,虽说受了重伤,但也将他体内的淤水给挤压了出来。
算是因祸得福。
由于他皮肤嫩,不敢用重力,有些太过刺激的药,白胡子也没敢用。
待处理完南瑾禹身上所有的伤口,抬头一看,已然是大半夜。
白胡子手扶着桌子边缘,腾出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腰部与后背。
他居住在这儿荒郊野岭,已经许久没有过病人前来了,现在突然来一个病人,还是伤势如此严重的,实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似乎突然想到一茬,白胡子轻手轻脚关上门,往庭院走去。
路过屋檐时,他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竹扫帚,蹒跚着步子,一脸怒火的冲角落那一坨影子挥打过去。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夫又不是缺了你吃的,现在倒想着吃人肉,能耐了你,看老夫今日不打死你个孽畜!”
说实话,这狗跟着他的时间不算太久,不过是一个月前上山采药,在路边遇到的。
当时这狗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浑身只血淋淋的,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
他将这狗带回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些血迹竟然都不是它的。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狗是个凶残的,食肉的,兴许他碰见这狗的那会儿,它正好吞下去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呢。
本来以为是个可怜的流浪狗,那么他留在院中看门也无妨,可谁曾想,这狗是个品行不端。
这狗带回来倒是容易,想赶走可就难了。
偏要死活赖在他这小院落内,不肯离开。
他年纪大了,心也软,想着狗是极有灵性的动物,兴许自己多调教调教,就能让它‘改邪归正’。
从将这狗带回来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来,他日日给这狗喂些蔬菜瓜果。
他以为多养些时间,总能将这狗的脾性改过来。
可没想到,今日发生这样一件事,这让他生气的同时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汪!汪!汪!”那狗正在熟睡中,被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打下来,顿时从自己的狗窝里弹跳起来,不管不顾的,凶狠的狂吠起来。
大黄狗眼底绿油油的,似乎泛着凶光,仿佛下一瞬便要捕食上来,将白胡子给咬上一口。
“好啊你,打不得也骂不得,脾气是越发暴躁了,看来老夫是留你不得了,明日就将你赶出小院,让你自生自灭!”说实在,白胡子被大黄狗方才的凶样给吓了一大跳,差点连扫帚都捏不稳,但心中更多的是气恼。
大黄狗像是听得懂人话,一听见白胡子要将它赶走,嚣张气焰顿消,浑身竖起的毛也软了下来,趴在他脚下服软似的呜咽着。
白胡子还不消气,抡起棍子仍要给大黄狗来几下,让它好好涨涨教训,却在触碰到大黄狗眼中暗藏的桀骜与幽怨的那一刻顿住了。
这狗的表情给他一种感觉,好像他再不依不饶的打下去,这狗会立马扑上来,撕咬他出气。
萌发出这一大胆又奇异的想法后,白胡子底气瞬间消殆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