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燿自回来后,已有几日。
那些红痕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脑海中,他异常烦闷,急迫地想见她,却又唾骂自己的样子。
她都落到自己手里,却还活得安然。
崆九颤颤巍巍地弯腰过来:“主子,梼杌到了。”
“走,去看看。”
堂溪燿好似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去西院一趟,只有那边的庭院能容纳得下这头凶兽,让它肆意奔跑。
宴瑟就住在那边,他放下牍文,往西头走。
这地方原是有些空地的,繁花入眼,但宴瑟闲得无聊,又握不起剑,索性问霜降要了些花种来将这院子种满。
这些花种受了她的血,生长得极快,没几日就从土里冒出,竞相开放,引得粉蝶飞舞,好不有趣。
一阵笑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心下一沉,被囚禁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当真是给了她放肆的权力。
少女握着团扇,扑入花中,面带桃色,人与花相互映衬,一袭绛裙,在百花中最是耀眼。
花蝶停在娇嫩的瓣上,她素手一勾,将其彻彻底底地困在手掌里。
莹白的扇面里,蝶翅扑闪,奋力挣扎,急于飞向自由。
宴瑟手一松,将这蝴蝶放了,看它往高出处飞去。
一个藏青衣袂乍现,才重获自由的蝴蝶,转眼被他握进手里,折断了双翼。
“你做什么!”
幼稚鬼行径!宴瑟吐槽道。
转眼间,鲜活的蝴蝶化作齑粉,洒在这片花海里。
宴瑟不想理会他,他眼里根本没有生命之说,话多了也无用。
“你玩得很开心啊!”一抹狠厉从他的眼尾向四周晕染,苍白的脸庞上尽是怒意。
宴瑟吓得向后退了一步,这家伙又抽什么风了!
他近了一步,“你开心了,我便不开心。”
宴瑟瞪向他,伸出手保护好自己的脖子,那些红痕才褪去,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那我回屋了。”她万事都能让步。
一阵呼啸的风刮过,只见远处奔来的庞然大物凶猛地惊人,一掌踏下,整个院落都要抖三抖。
“只留一株,其他全毁了!”
堂溪燿饶有兴致地去看她的神情,看到气愤后,心底尽是满意之色。
宴瑟心里在滴血,这一半的花都是她种的,用血浇灌出来的,就跟老母亲照顾孩子一样。
才长出来,就被他毁了!
她没能力去阻止,只能在一旁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被这头长得虎不虎、猪不猪的猛兽尽数踩死。
梼杌像是游戏般,在花丛里乱窜,花株有的被它啃咬后连根拔起,有的被那四张大掌碾碎踩进土里,有的已经被吞入腹中,它还不忘咀嚼一番,觉得味道不好,再吐出来。
它玩得尽兴又快活。
看得她咬牙切齿,就想给旁边这家伙一个巴掌!
“还开心吗?”堂溪燿不忘问她。
“你觉得呢!”她盯着那头梼杌,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它临了还不忘将最后一株完整的花衔起来,兴奋地跑过来,却停在宴瑟面前,要她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