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时候,他肯定会上去抱住爹爹的大腿,但这时候他好害怕,他想跑。
“你也怕我?”
这个养了不多日的小孩,本就是替那个小姑娘养的,他本毫无感情。
但这是除了她之外,唯一一个不怕自己的活物,如今——
他讽刺地笑了声,怕他吗?
哈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极尽苍凉!
他又是一人了,一个人!
那个小姑娘!宴瑟!他不想接受是同一个人!
但这些日的观察又告诉他,他的直觉没错,他怎么可能辨别不出来!
他瞬间恨透了她,超越任何一个时点,此刻他想将她绑到身旁,制成偶人,永生永世地陪着她,一辈子都只能和他作伴!她的身旁,只能有他!
阿善如葡萄般的眼珠里,倒映出堂溪燿的样子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阿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爹爹,明明他是个好人,帮他安葬了祖母,还对他好。
但那个男人怎么被爹爹踩在脚下蹂躏成那样,这不是他的爹爹。他幼小的心灵受到重创,他以一个八岁孩童的心智,能做出的反应只有哭。
“阿善,想离开我吗?”
堂溪燿的脖颈纤长,透着病态的白,此刻上面沾了一点那个男人的血。
阿善看到,愣愣地点了头后,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继续哭。
“呵——走不掉的。”
堂溪燿知道宴瑟喜欢多管闲事,但这个孩子是不是被她放弃了,还不可知,若可以,何不试试让她回来。
崆九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意识到糟糕了。
自家那位主子从鬼域回来之后,精神越发地不正常!
崆九忙跑过去,将地上的小阿善抱起来,委婉地劝告道:“尊主,这凡人孩子不经吓,我先把他带走,等他不哭了,再送回来。”
堂溪燿乌发散落,一双血色眸子似毒药,额上青筋凸起,脑子里翻滚的杀欲更胜。
“滚!你们快滚!”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纤长的手指上冒着污浊黑气,魔气不可控制地从他的指尖泄露,喷溢而出。
崆九抱上阿善,脚底抹油,拔腿就溜。
地上的容项傻了眼,想逃却无人救他。
他在等死,却一点不想死。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啊!他离国治安向来稳定,怎么出现这个强悍凶残的妖?
“把你刚才那话重复一遍,我今日就暂且放过你。”堂溪燿又回过头来看他。
容项在剧痛下,只想装死,却止不住地喘着粗气,骨头折了,掏心窝子的痛。
“我……我求……”
一柄长剑直冲着堂溪燿的心口而来,剑锋上泛着寒光,被月色照地更冷。
他伸指捏住这剑,发出一声冷笑。
好生自信,修仙界那些废物东西就派一个人来杀他?
剑灵与这剑合二为一,一柄长剑在空中飞旋,凌烈的剑气将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劈开数十道裂缝。
堂溪燿轻松将这剑挡开,更是一手握上这剑柄。
好像,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