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嘭地一声,紧接着是碗碎的声音,渣子碎了一地。
“翠生?翠生!”宴瑟心急,叫了两声,忙扯下蒙在眼上的布条。
门口的汤汁撒了一地,溅在窗户纸上,污渍斑驳。
宴瑟拄着拐杖过去,想把她抱起来,却有心无力。
摸上额头,一片滚烫,这是发烧了吗?
怀里的翠生看上去十分虚弱,嘴唇惨白,全脸没一点血色。
宴瑟半屈在地上,咬破手指,鬼域里她的血能使枯草复生,她不懂药理,也就仅能试试了。
她掰开翠生的嘴,指尖血液凝结成滴,滴在舌苔上,一圈一圈的血红晕染开来,活像开了朵明艳的花。
自剑灵无意中的一扭,她的腿像是奇迹般地被接回去了,这时已没那么痛。
但剑灵走了,外面有更广阔的天空,不该被困在一柄剑里。
正如她,不愿被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
血是有用的,宴瑟惊奇地浮上笑容,怀中的人渐渐苏醒过来,尽管脸上的惨白还没褪去,但只要醒了,就是好事。
翠生睁开朦胧的双眼,揉了揉被磕痛的头:“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你最近太累,回房去休息吧,这药一日两日不吃,也没关系。”宴瑟隐去了血的事情,毕竟这事情太荒诞了,讲起来怕是要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翠生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把她搀回了床上,但嘴里却泛着血腥味,就像是她咬破了舌头。
回了房,她借着油灯的光,看了又看,自己舌头上也没伤口,好生奇怪。
她身上原感到的乏力,竟都消失地无影无踪,身体里仿佛蓄了无穷无尽的力气,她甚至感觉这个点上一趟山,明日接着去帮忙都毫无问题。
肯定是神女大人在保佑着她。
翠生想到这儿对着院里的月亮又是一拜,等这件事好起来,她要去神女祠上香。
此从出了这事,神女祠的香火比原来旺盛了将近两倍之多,城中百姓都在求家人身体康健。
太忙了,她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再去过,神女大人却还在保佑她。
……
“翠生,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宴瑟有些踌躇,这镯子是她当初拿走的,却让其成为鬼域开启的利器,被堂溪燿利用。
她将金镯子放在手心,递给翠生,有件事她必须要说。
“抱歉,调换了你的东西。”
“我知道。”翠生倒没怒气,平和地接过去,准备放进帕子里收起来。
“别急,我有话想说。”宴瑟顿了顿,“其实,红玉坊坊主是你生身母亲。”
翠生心里一抽,动作停住,很快又恢复寻常面色:“我有父母,你莫要说了。她如果真想来认我,就自己来,托你带话……”
她嗤笑了声:“早干什么去了。”
宴瑟不知其中缘由,但桂妈妈的魂力就是为此刻而留的,她动了动嘴:“她死了。”
翠生这才有了悲伤的神色,从凳上站起:“与我何干,不说了,我要去城外了。”
“她说自己对不起你,生而不养,是她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宴瑟也觉得强人所难。
离翠生家不远的那个老乞丐,是桂妈妈相熟的,她托他帮自己看着翠生的日子。
“她一直怕,你觉得她给你带来羞耻,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