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也就是那个水晶娃娃,死不悔改,越来越过分!
它愣了一瞬,仅仅一瞬,像是受了委屈,嘤嘤两声,将自己的头埋进了两座山峰间的沟壑里!圆滚滚的臀部还在扭动!
这掩耳盗铃之举做给谁看啊!
宴瑟扶额,没眼看,这不知羞的败家玩意,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这才认识第二日,她的神识就是在耍流氓,对着一个新朋友尽做些无耻的事。
洞天仙府的小公子没出过家门,估计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她一想到对方的脸色,简直要疯。
水晶娃娃还在识海里捣乱,西一拳头,东一脚,将对方的识海搅得一团糟,像极了个混世魔王!
她的形象!不会给别人留的印象就是这样吧!
堂溪燿本来是在调息,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识怔住,继而是愤怒,但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这股怒气渐渐化为纵容。
只是,这排山倒海的架势让他有些撑不住。
他的耳垂发烫,眼尾那抹红晕散开,像雕了多红艳的花。
识海里的动静渐渐小去,水晶娃娃哭出的泪水变成河流,滋润着这片荒寂的土地。
延绵不绝的山峰,也被它推倒,夷为平地,化作了黑黝黝的土壤,看着极有肥力。
它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把小铁锨,从肚前的口袋里抓了几把种子,开始在这片刚开垦掉的土地上耕种。
它抹了两把汗,汗液流淌进泥土里,小腿一蹬,哼哧哼哧地,面朝土背朝天,加油干。
宴瑟已经看不懂自己这丢人的神识要干什么,万事由着它干,最后给它收拾烂摊子的人只会是她。
“司马……仙友,你还在吗?”
她小心翼翼地去问。
堂溪燿愣了下,也是没猜到对方的神识在自己的识海里种地,他出声:“在。”
她讲:“司马仙友,你的识海为什么全是荒地啊?除了山还是山,天际都被山挡着了。”
一般人,比如她的识海里,风景如画。就算是根基差的弟子,也没有这么荒芜的识海。
堂溪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以为人人都是一样的,“我生来如此。”
他又忍不住问道;“识海该是什么样子?”
宴瑟停下来去感知识海,她讲:“有云有风,有花香有鸟叫,有波涛滚滚的汪洋,也有绿意盎然的草地,不绝的山峰也缀满了生机的青,其间还有清澈小溪、清冽泉水从山间流过,各类飞禽走兽嬉戏打闹。”
当然,还有那个没用的狗导。
狗导突然被点名,学着不知羞的神识嘤嘤两声,又去舒服地过它的度假生活。
她听着对方没声,自己呼吸的速率也紊乱起来,莫名地……紧张?
“司马仙友?”
“我在。”
对方的嗓音比方才更哑,像是发了高烧的那种无力。
堂溪燿在少女的描绘下,竟忍不住去想这幅画面,前世模糊的记忆里,他隐约能看到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他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哪里还能奢求这些。
“司马仙友,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听着……你不太舒服。”宴瑟只想照顾对方的情绪,她不喜欢欠别人的,这样一来,更是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