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缓缓地讲:“我还好。”
万恶的神识还在刨土挖坑,哼着悠闲的小曲行走在被自己的开拓出的田野上,步子迈地像喝了假酒,近乎透明的小脸上漾着得意,朝着天抬起。
它凿开了通往田地的水道,将方才形成的河流引到填好的种子坑里。
绿色的芽儿破土而出,牟足了劲向上生长着,结出一个又一个花蕾。
宴瑟看得下巴都要惊掉,这神识是要……给司马仙友一方正常人的识海。
水晶娃娃觉得累了,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直接躺下环抱着脑袋,还翘着二郎腿,嘴里咿咿呀呀的小曲儿哼个没完没了。
宴瑟惊呼,这不就是她日常的状态!
好的不学,其他的倒学得一模一样。
堂溪燿眉头微皱,他同样也没想到这一重,他好像也有了别人都拥有的东西,此时,识海里有惊涛拍打海岸的呼啸声,也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静好。
这种感觉很微妙。
他从没有过,从未体会过。
神识眼见大功告成,满意地跺了跺脚,将小铁锨收回哆啦A梦口袋里,将圆乎乎的小手举过头顶,拍了拍,吹了声口哨,才知足离去。
宴瑟瞬间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她赶忙睁眼,急着去道歉,怎么说都是她不顾对方的意见,神识直接闯入人家的识海里。
对方就在她身旁,而且醒地比她还早,一双墨色的眼正盯在她脸上。
朝阳打下,琉璃瓦迸射出五彩的光,竟已过了整整一夜。
她发现自己离对方仅有半步的距离,入睡的时候自己可不在这里,是她无意地跑过来的!“对……对不起,我以后绝对管好神识!”
堂溪燿抬眸看她:“无碍。”
这么一说,她那仅剩的良知又开始滚烫,尤其是对方一点也不责怪她,更让她心里过不去。
她又想起了堂溪燿,睡了他是任务进度驱使,迫不得已。她感觉自己那次,就像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人渣!
眼下,她可不想再去祸害一个纯情少年。
宴瑟的脸颊微红,像胭脂打多了,颜色极深,她抿了抿唇,从蒲团上跳起。
她尴尬道:“司马仙友,我先走了。”
……
“瑟瑟,你放下。手伤还没好,你在这里歇着看我们做就好。”琼楠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红豆,给她指了个角落里的座。
宴瑟不乐意,给她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没了被兵刃穿过的痕迹。
“我都好了,你别管我。”
“你就歇着吧。”大师兄也来帮忙了,他的脸色苍白了些,但好在日渐恢复,整个人的精神气比那日足了许多。
与她一样被剥夺了帮忙权力的,还有司马仙友,他是客人。
堂溪燿不解地问:“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两指捏起一颗豆子,阳光透过红豆,将红影洒在她的指尖。
“这是碧落仙府的习俗,亲手做的灵验,不用任何术法,寓意新人百年好合。”
那一刻,她的发丝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