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闹事喧哗?”皇帝一声冷哼,惊醒了敏华痴呆。
那周泠跳出假山,扶了敏华,把她拽到帝座前,无比神气地回道:“皇叔,敏华妹妹说只要这些南蛮子协议条件不变,别说小小一座羊城,就是南梁的御院也可拿下。”
敏华愣在那儿,察觉到身旁那些人扫过的惊讶目光,心中暗暗发苦,这种挑衅之辞岂可乱说?
上官诚抖着胡子,扑通一声滚到敏华旁,道:“劣女无状,陛下宽恕。”
皇帝不语,周泠又是一副天真无知的傻大姐模样,唬得敏华心头扑通扑通乱跳一通:她最是怕这皇帝不言不语的样子,像极了那日要砍她脑袋让上官府全族获罪的情景。早知、早知便。。。
她的早知还未完,另一人的求情立时给她断了所有念想。想那司空高是最忧愤之人,也跪下为敏华开脱,道:“陛下,这些空然院的女公子不过忧心国事,无意打搅国宴,望网开一面。”
敏华心中又有了万般勇气,娇声道:“将军哥哥,你等着,敏华去教训教训那群南蛮子,岂有打了胜战还被人欺上门来的道理。”
她坦然地甩开周泠的手,走到南蛮和谈成员处,侃侃而谈,哪管事后如何收场。
“喂,我们的羊城在哪?”先声夺人,那领队给敏华小人物大主人的气势一唬,愣了,手一指,敏华转过去,原来那羊在亭子附近正啃御花园的名贵花草呢。
敏华过去一把拽过山羊的胡子,道:“这羊城归了我们大周朝,你们可别悔!”
那领队人物是个诙谐人物,调笑道:“别说是羊城,吾朝那御宫你要能拿去让与你又何妨?”
敏华微微一笑,吹去手中拔下来的山羊胡子,然后笑意盈盈地回头,道:“欺我大周朝没人是么?今日就让你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
“请!”
敏华拉了羊,来到皇帝面前,道:“陛下,叫咱们大周朝最善纺纱的绣娘,把这头羊身上的羊毛一根根接了,弄成一根细细绳子,绕着那南梁跑,咱们爱圈多少就是多少城池;要是陛下高兴,把羊杀了,剥了羊皮切得细细的把那御宫圈来也好。对了,还有羊肉羊血羊尾巴统统都可以换南梁土地。。。”
文武百官啥子反应敏华没在意,她只听到那喜欢板着脸的皇帝哈哈大笑,招了手让她上帝座台上去,摸着她的小脑勺,无比和气地问道:“怎么不叫皇帝哥哥了?”
对这人的喜怒无常,敏华后背早已渗出一层汗,她可没兴趣直视皇帝的眼睛,低头道:“爹爹说要掉脑袋的。”
“朕许你叫,你爹爹不敢打小敏儿的手心。”
“谢谢皇帝哥哥。”敏华觉得牙酸得要命,刚要退下,皇帝一高兴,直接抱了她坐在龙腿上。对封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她莫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坐一次。
上官诚一个劲在下面“臣惶恐”不停,皇帝有了脸皮,直接把他挥下去,对着那些趾高气扬的客人,调侃道:“岑陵南,这羊城就照此女意思办了,你意下如何?”
“陛下大仁,容下臣再议议。”那南梁和谈诸代表面色难看,聚首在一起,不一会儿,喜色爬上眉梢,看着敏华,说道:“这羊是吾南梁惠安帝亲自喂养在宫里头的,是件御物,供奉尚且不及,岂可对它动刀动剪?难道这就是大周朝和谈的诚意?”
这算什么,战争威胁?真是不识好歹,敏华不屑地摆摆手,道:“这更好办了,都不用敏华来答,青山哥哥,你给他点颜色瞧瞧!”
司空萧上了场,偏和敏华对不上暗号,急得敏华在皇帝前头手脚共舞,比来比去好不容易才让他明白,连台下文武百官都看出来了。他挠挠头,转头对那面色灰败的领队道:“我们赶着这羊走一遍南梁的地界,羊粪掉过的地方就归我大周朝,你可有异议?”
当然有,那领队默然,一再鞠躬讨了皇帝的宽限后,回首再与诸人商量。这回他们提出的界定是这头羊既然领进了大周皇宫,自然不能让此御物再行颠簸之苦。
敏华咧了咧嘴,百般不齿这么没水平的和谈团。那领队自以为难住了她,便道:“若无法,娶我南梁公主也是一样的。”
“呸,你没瞧出来么?我是懒得理会你这种无耻(齿)之徒!”
敏华气哼哼地骂过去,她的心病正在那红衣女子身上,走近了才知其人生得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声如黄鹂鸣翠,在场百官未对她的美貌生出垂涎之意,已属难得,要真让她进了西南将军府,丫的保准害得那人九族断绝。
这领头人物又不能跟一个小孩子斗嘴,气得直好把矛头对向大周朝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