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岭南阻止的动作再快,也没有他的主子怒吼快。上官敏华见好就收,顺便向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周清眉做个鬼脸,耸耸肩缩回秦关月的怀里,继续扮演弱不禁风的受惊病女。
“这大周女人不娶也罢!”南梁王子余怒未消,提了刀就要离席。岑岭南连忙相劝,南梁王子怒吼连连,砸杯扔物无一不做。见南梁使臣团之列乱成一团,秦关月和上官城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南梁落了下乘,宴会就此取消。
在宫人引着上官敏华等女眷用膳时,官员之中,上官诚理着山羊胡,对着女儿的方向微微点了个头,挂着惯常慈父般的笑容,上官敏华瞥之,心中颇佩服老狐狸的脸皮之厚无人能敌。
午后,待岑岭南把他的主子安抚住,带回朝阳殿,才重开宴席。酒过三巡,岑岭南起身向大周皇帝举杯致意。说了大通的赞美之辞后,他告诉在场诸位,南梁有一样奇物要献给大周皇帝,以做求亲之礼。
他拍拍手,只见数名雄壮黝黑的南梁粗使宫人,手脚上扣着锁链,抬了两个红绸盖住的木架子走到场中间。揭开红绸后,露出黑色铁甲片包裹的木马,分别驮五袋大米。南梁粗使宫人拉住马尾巴,使劲一拽,铁甲木马立即在石面上笃笃走起来。
众人乍见此物能动,顿时惊叹不已,人群在交头结耳,或惊慌,或震惊,看向南梁的神情不再是鄙夷与厌恶,而是深深地戒备与惧怕。
上官敏华低头不语,忽地一人冲上擂台,一脚踹翻马背上的大米,铁甲木马四蹄依然在动。他拽过两条木马的尾巴,大约使了暗劲,里面的经络线路被他全部扯断。马尾巴断了之后,木马立即停止走动。
周承熙果然没死,见他身上光彩不如以前耀眼,上官敏华心中说不出是庆幸多些,还是愧疚多些。
岑岭南不快,强压制怒气喝问道:“七皇子殿下,请问这是何意?”
“这种易毁的求亲礼,南梁也拿得出手,不要也罢。”周承熙用不可一世的声音嘲弄,随之,再一脚,木马被踹成四分五裂。其中,一个马脑袋滴溜溜地正好飞到南梁王子桌前,震飞了那一桌的酒水。
南梁王子提刀跳起来,大喝一声:“兀那小子,打一架!”
周承熙打了个哈欠,根本不理会。岑岭南非常气愤,他向大周皇帝躬身,说他们带着南梁最珍贵的礼物诚心诚意地为他们的王子向大周求亲,稳固两国友好关系,断不能受此待侮辱。如果大周没有和谈的诚意,那么,南梁不介意兵临城下。
岑岭南控诉的时候,周承熙站在擂台上,又是掏耳朵又是眯眼吹气,丝毫不把对方的愤怒放在心上。皇帝探身向前,微带怒意,道:“熙儿,作何解释?”
周承熙拍拍手掌,道:“儿臣是想提醒岑侍郎,基于稳定两国关系的重要性,求亲礼应该慎之又慎。这两匹铁皮包的木马如此粗陋不堪,不够格做两国联姻之礼,毁了也罢。”
岑岭南嘿嘿冷笑,反讽道:“既然七皇子殿下眼界如此之高,想必大周国是铁甲木马遍地,就请七皇子还两匹给本国,那么,此事可以作罢。”
周承熙骄横跋扈神情有片刻地不自然,他哪来铁马可还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