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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左羽林将军求见。”
上官敏华点了点头,她从软榻上坐起,透过帐缦,柳子厚大踏步走进来,单膝跪倒行礼,她轻抬手示意不必多礼,问他来此何事,柳子厚站在两重纱帐外回话,道:“下臣有话说。”
她微微一笑,这永乐宫里的待者可不会听她的命令。她道:“去花园里走走罢。”
柳子厚半垂着头,半扶着她向御花园行去,玲珑领着四个宫女紧紧跟在一旁。他低声道:“小姐,她怎地在此?”
“世事常身不由己。子厚,有事现在说吧。”
“大师爷嘱咐子厚来问,”柳子厚有些困惑,浓重的眉头挤在一起,传达了章潮生的疑问,“小姐是否忘了正德十八年的祸事?”
正德十八年,甘后因驻马滩丢失一役失势被废,甘氏一门流放三千里,甘后则被焚于冷宫。章潮生暗指天家无亲情,当日正德帝尚能对甘后下手,何况周承熙乎?
柳子厚又问:“大师爷还说什么做别人的靶子,做了谁的眼中钉,他说小姐这是手错着,须得重新审慎。小姐,大师爷是什么意思?”
上官敏华搭着披帛,缓步向前,脸上笑意不减,道:“子厚,你家小姐我,宁可当那天下人唾骂的靶子,也不屑做他上官锦华手里的傀儡。”
“谁敢骂你,小姐,子厚便去砍了他!”
上官敏华抿唇一笑,回头望道:“子厚什么时候回万里将军那儿去?”
柳子厚慢慢地低下头,激昂的声音变得低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回道:“陛下命我最迟三日后出发。”
“嗯,早些回去,多和万里将军学些治军的本事。”
柳子厚扯住上官敏华的袖子,张了半天的口舌想要说什么,看到女子询问的眼神,他又慢慢松了手指,跟在后面的玲珑不失时机地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起风了,早些回宫罢。”
上官敏华很想知道为难柳子厚的事,但在玲珑的眼前,也知道没有机会。柳子厚神色变得阴沉,他瞪着玲珑数眼,最后略有不甘地离去。
当天晚上,庆德帝皮笑肉不笑地来到永乐宫,单刀直入,道:“听说朕的左羽林兼黑骑军大将军与皇后难分难舍?为何不说话,若皇后求情,朕便让柳少将军留下来陪伴皇后。”
“陛下要成就不世功业,无须挂怀这种小事。”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周承熙猛然暴怒,“说,你有何妙法推进新政?”
上官敏华放下手中笔墨,道:“谋大事者不可急进,陛下可记得初善堂?”
周承熙收敛稍许怒色,道:“那真是一个无底洞,皇后若不提,朕还想过两个月封了它!”
上官敏华不赞同,她搬出千里马与伯乐的道理,试图打消周承熙的念头。周承熙反驳道,初善堂建成十余年,不但未给社会输送有用人才,反而助长了平民间不良的风气,游手好闲者无法度日时,便混进初善堂骗取救济钱帛和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