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周承熙正要分道,庆德帝却不让她走,怒气沉沉,质问道:“那介靖远侯怎么回事?”
瞄瞄附近已经清场,都是自己人。她才转过身,反问什么怎么回事。周承熙让她别装傻,若非她给了靖远侯期望,周淡那厮怎会如此肆意窥探后宫。
上官敏华似笑非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周承熙面色一僵,接着又变得凶狠,道:“朕非得找个理由杀掉他。”
“杀他之前,先把燕霞山兵库的地图拿到手。”上官敏华缓缓说道,也不算取笑他对周淡的纵容也是自有来的。
周承熙冷静下来,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追问她最近几晚做什么。上官敏华笑意浅浅,声音依旧轻软,略带了惊讶之意,委屈地问道:“除了延庆宫,妾还能去何处?”
“为什么朕没看到你?”周承熙有点怀疑,随后又带着得意的神色试探道,“皇后,可是心中生气?”
上官敏华失笑,回道:“怎么会?”
周承熙眼神中闪过什么色彩,神情转为威严肃穆。早朝时分两人配合得多么默契,没有人会怀疑上官敏华会因为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置气。他很平常地说道:“朕今夜过来,皇后准备准备。”
上官敏华悠然道:“陛下早些回越阳殿罢,省得左淑仪起了疑心,功亏一篑。”
帝后二人今日对话已久,庆德帝也知个中轻重,在她唇上点了下匆匆离去。周承熙走后,上官敏华收了虚假的笑意,慢吞吞向东宫踱步,去看儿子上课;与儿子互动骑马射箭时,又一次不期而遇早该离宫的靖远侯。
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所以,哪怕周广泓再怎么讨厌,也不得不忍耐,私下里腹诽不少:“父皇是个大笨蛋。”
上官敏华总是笑笑,不说什么。陪完儿子,便回宫处理事务,到晚上,睡进侍女安排的屋子,至于周承熙半夜的邀约,她并没有答应不是?
朝堂里热闹依旧,冬至将临,左淑仪请求出宫祭祀祖先,以及收敛兄长的尸骨。庆德帝许之,一石激起千层浪。
左青和怎么死的,刑部早有定论。左相受奸人蒙蔽,以为上官皇后与吉莫王相互勾结,意图对大周不轨。左相率军阻之,路遇匪党,尸骨无存。
这里的奸人与匪党,指的是原燕门关守将谷某及当时的数千守军。刑部直接斩了匪首与匪党,谋刺皇后一事便就此揭过,与秦关月的干系也抹得干干净净。
然则,之于左家,左青和之死如梗在喉,秦关月庙堂依旧,所以,左淑仪这道旨请得是别有深意,如今左家女后宫独宠,左家儿独得封地,帝皇的恩宠绵绵不绝,文武百官莫以凌波阁之意为首,此时不为自家兄长申冤翻案,更待何时?
上官敏华不以为左倾城有这么蠢,要与秦关月撕破脸皮。八成是秦关月近期频频调动人事行新政触犯了左青世家利益,有人欲借左倾城之手给一意孤行的国师提个醒。
无需授意,趋炎附势之徒便在朝上蹦跶。左风行这个年轻得意的国舅爷一点都没有辜负庆德帝的期望,他在朝堂上大发噘词,矛头对准国师,口口声声有人妒贤嫉能,恐左青和的能力威胁到他的地位,才用计栽赃陷害左青和谋刺皇后,要求彻查此案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帝座上,庆德帝笑得很狐狸;帝座下,秦关月云淡风清,视左家派系的挑衅如浮云。
庆德帝问大理寺谁愿为君分忧,接下此案重审。这案子无人敢接,庆德帝问皇后,上官敏华依然举荐江一流。这回,朝中上下包括庆德帝都没有反对,如此,烫手毛芋交到一位脱离朝政四年之久的前名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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