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安曦和笑了两声,“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她后退两步,摇着头。
“曦和,我很抱歉,当时情况危急,来不及救下他。”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即便他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他也没有时间去救他,更何况他被恶灵附身了,根本没有办法救,救下他,就无法杀死恶灵了。
“昭雪,这不怪你…”她似乎思索了很久,释然了一般,但仍旧颓唐地坐在了车辙上。
“曦和,你先上去好好休息吧,等过几天小浅醒过来了,她就可以好好陪你玩了。”南宫昭雪不想让她在冷风里吹着。
“三娘这会儿正忙着,我叫嬷嬷引你上去吧。”他招招手,红莲就走了出来。
“也好,确实有些累了。”安曦和并不推辞,她的确很需要休息,她亦步亦趋上了楼。
南宫昭雪目送她上去了,才继续往前走,南宫翎跟在一旁。
“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他。”走了很长一段路,翠红楼已经被远远甩在了身后,南宫翎突然说道。
“是的,不过似乎都没什么用了……”公孙翊不再会知道。
“只要这份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就有意义,不管当事人知不知道。”南宫翎不赞同他说的话,如果当真就没有用了,那他做的一切不也没有用吗?
“不讨论这些了,徒增烦恼而已,吃串糖葫芦吧。”南宫昭雪远远就看了举着糖葫芦的老人,他知道艾浅很喜欢吃,他本来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但好像因为她的缘故,喜欢了不少。
“吃啊,我也想吃了。”南宫翎看着糖葫芦喜庆,心里也舒畅,吃一串儿总坏不到哪里去。
于是乎两个大男人拿着两串糖葫芦招摇过市。
重建后的清陵县和以往差别并不大,该有的店铺都已经重新装潢,翠红楼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占据着整条街最好的地方,原来的竞争对手香榭楼并没有重建,它已经湮灭在这一年的风波洪流中了。
“这么一看,是不是和你很久以前看见你的并无两样?”南宫昭雪心血来潮,开口问道。
“确实差别不大,但我知道它其实已经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改造,很多东西看似没变,其实早就不是从前那样了。”南宫翎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直接说了出来。
“是啊,不过也有很多东西没变,而且永远也不会变,比如这糖葫芦的味道,又酸又甜,怎么可能会变呢?”南宫昭雪吃掉最后一个山楂,酸得他眼角一抽。
“哈哈哈哈,有想法,有想法……这天儿真冷啊。”南宫翎裹紧了衣裳,“新的一年应该还会有一场大雪吧,真好……我想她不会错过了。”
“不会错过大雪吗?”南宫昭雪侧过头去,“我想不会错过的。”
不是不会错过大雪,是不会错过和你一起的大雪,但这句话南宫翎没有说出口。
“一起等她醒来就好。”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海巫王宫。
“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没想到我们能这样平心静气坐在一起。”艾衡扣着宝座上的玛瑙,难得感到一阵紧张。
“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不是吗?”关逸坐在左下方,虽然面无表情,实则暗流涌动,“当时我记得你说过,没有我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可以过得更好,你不觉得你大言不惭了吗?”
关逸先开启了这场争锋相对。
“哈哈哈…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她是完好无缺的身体,可是她先对我不忠了,很抱歉,我没办法对她做到那般深情,深情到可以原谅她对我的不忠。”
艾衡面色如水,一动不动的瞳孔带着平静,他不自觉陷入了回忆,从相识相知,再到相恨相离,确实他一直过于情绪化,但既然是情绪化,便不是空穴来风。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爱你吗?你凭什么还要用那些手段抢走她,既然抢走了又不知道珍惜!”不是他非要把洛嬿推到他的身边,是他抢着睁着非要,抢走了却又糟蹋掉。
“在海底世界,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心让自己没了命。”艾衡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也算是忠告。
“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自己心里有数。”关逸很倔强,他高昂着头,似乎这样可以弥补他从前卑微逃跑的事实。
“随便你吧,就一把老骨头了,活不活着好像确实不要紧了。”艾衡耸耸肩,“你今天不会只是来说这些话的吧?过去已是过去了,何必揪着不放,你又何尝没有犯过错?”
“我犯过最大的错,就是在你面前退让了,这是我心里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坎,你能明白我压抑了十多年的心情吗?”
关逸目光炯炯,带着十多年积蓄的怒气以及压抑的悔恨。
“哈哈哈那又如何?在这里你又杀不死我……”看着他微微涨红的脸,艾衡继续说道,“但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这十几年我过得也一点不开心,你有多煎熬,我便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我不是在祈求你的同情,我只是想听了这些,你的心里会好受一点,毕竟都该过去了,不是吗?”艾衡此刻反倒做了一个理智的绝色。
关逸眼眸一闪,心中掠过一抹异色,“多谢,确实舒坦了许多。”他毫不避讳,知道他过得不好,他的确能感到些许安慰。
“说正事吧?”艾衡示意凌然,他不想再纠结过去了。
“王上,我们想向你求得一个海巫真元。小浅脱离了恶灵的控制后,一直昏迷不醒,她原本的真元不知所踪,我们并未寻到,必须有一颗新的真元。”凌然很实诚,他心中是信赖他的,并不担心他从中作梗。
“新的真元?”艾衡手一挥,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枚红色玉佩,“我本来以为这颗真元已经用不上了,看来它还很有用处呢。”
“这枚玉佩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看见这莹润的红,关逸心一紧,这不就是他们口里所说的红色玉佩吗?
“这枚真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当时是我亲手放进了她的身体里。”艾衡手指半拢,金光闪耀,红色玉佩化为了一颗圆润的珠子,发着耀眼的鲜红光芒,“她是你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海巫族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