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没有想到碧瑶仙子的报复来的这般快,只是貌似与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大一样。
“呵,我还当是什么花呢,就这?连我仙府内的优昙婆罗花一片叶子都比不上,啧啧啧,真是穷酸的很呐。”
看着手下那朵白色鸢尾花似乎有些耷拉下花瓣的样子,朝露睫羽轻颤,侧眸瞧了一眼站在旁边由两个仙婢用扇子打着风,一身娇艳玫红长袖仙袍,鼻子和嘴唇翘的仿佛要上了天去的女子,有些无奈又好笑。
这已经是第十七天了,自打拒了此人的仙帖之后,她便亲自登门拜访,倒也不与她切磋仙术,也不会破口大骂,就是跟着她,不论她做什么,总能找出一两句贬义的话来鄙夷她。
此前,她的穿戴打扮连同丹青她们,都被她从头到尾连讽带刺地嘲笑了个遍,她似乎很想先引起她的怒火,却没有想到朝露是个不上心的,说的再多,随她去说便是,半点不动气。
时间久了,也不知道她是跟自己杠上了还是怎么的,天天掐着点地来,比一些做事的小仙娥都勤快准时,此间含玉跟茯苓皆来过一次,见朝露应对自如,便也乐的看戏。
除了她们,还有很多无聊的仙家在偷偷窥视着她们,似乎还有人下起了赌注,看是她先忍不住对碧瑶发怒动手,还是碧瑶先支撑不下去打道回府。
碧瑶也很烦恼,她的姐姐红莲虽是天妃,但天规森严,这一点无论谁是靠山都无用,所以她向来都是先出言挑衅,只要对方先动了手,那之后便是她有理。
而这挑衅也不能太过直白,要委婉着来,如此,在对方指控她寻事时她也好有言辞应对。
这是姐姐教她的,她一直屡试不爽,可为何到这穿的跟个披麻戴孝的丧妇一样的小仙这里,却是没用了呢?
不应该啊,她都说了那么多天了,是个人都该有些生气了的啊,为何眼前这个人却是能够一直无动于衷?
难不成她是个聋子听不见?
正怀疑着,不知何时直起身来面向她的清绝女子却是弯了弯唇角,浅浅一笑,柔如三月春风,沁人心脾。
“你这衣裳,倒是比昨日的要明媚许多,很好看。”毫不吝啬的一句夸赞,不掺杂任何私心的成分,就像是在说路边一朵开的娇艳的鲜花,又或者枝头一只羽毛亮丽的仙雀。
瞧着悦目,便多看了几眼。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的碧瑶愣了几许,然后便是出乎意料的高兴与自傲,唇角原先刻意上扬的弧度此刻真切许多,她抬手提了提裙摆,原地转了一圈,却也不忘挖苦两句:“我这裙子可是织女用九天玄彩布一点点织成的呢,光是工序,就长达几十年的光阴,可不是你这种随意变幻的粗布麻衣可以比得上的,那...”
“仙子,仙子,人走了。”站在碧瑶旁边的两名仙婢其一小声地提醒了下,远处朝露已经嘱咐好丹青一些事宜,便往药王宫的方向而去。
像只孔雀在骚首弄姿的碧瑶立马垮下张脸,气冲冲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仙婢,骂了句:“不早说!”便羞恼着一张绯红的小脸提着裙摆大步跟着上去。
等到了药王宫,碧瑶便被门口守着的小童恭恭敬敬地拦了下来。
“仙子,我家上仙说了,若是没病没伤的,平日里这药王宫还是少进的好,占地。”小童用最尊重的语气平静地说出最嚣张的话来。
碧瑶气的用手指着他,“你---”了个半天,却也没有下文,最终只得“哼”上一声,便带着仙婢寻了处地方守株待兔。
就不行她不出来!
其锲而不舍的精神着实让人感叹。
小童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回身把药王宫的大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