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徽眼睛渐渐睁大,全身开始发起抖,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是震惊、愤怒还是因为面前的人话中隐隐透出的狠意而产生的恐惧。
堂里的人都不敢随意发出声响。秦念徽这时候脑子异常清醒,方才她完全是被愤怒蒙昏了头,见到锦青的那一刹那脑海里呈现的都是那日流苏阁以及自己母亲生日宴的场景,她那些日受得委屈和难堪,她想要讨回来,可现在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怎么了这是?”
骤然有声音从堂外响起,只见为首的少年一脸英气,着一身玄色镶金边云纹长袍,背手跨进大堂,身后还跟着三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锦青看了一圈,这些人她大都认识。为首的是她的表兄、四皇子赵瑜,后头的一个是秦念徽的长兄秦觉,一个是武安后孟家的嫡长孙孟子阮,还有一个楚朝。
“哥哥!”秦念徽一眼看见秦觉便捂着脸跑过来,眼泪滴滴滑落。
秦觉见自己妹妹如此狼狈模样,眉头一皱:“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念徽其实是有些怕自己的这位兄长的,寻常也不亲近,但如今处于困境,内心委屈恐惧交织,见了秦觉便觉得有了依靠。
才十三岁的姑娘直直往兄长怀里扑,秦觉只得接住她:“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同四殿下与几位兄友见了大师回来,你怎么就这般模样了?”
秦念徽也知道这事自己做的实在没理,且又觉得丢人,不肯开口。
“青表妹居然也在此?”赵瑜见到锦青有些意外,他是知道这个表妹不喜庙堂的。
因着惠庄,锦青进宫的次数并不少,同宫中的表兄弟姊妹们关系尚可。她方才也是凭着性子乱来,现下这么多人在场,她也冷静了下来,规规矩矩行了礼。
“锦青见过各位表兄、世兄。这几日闷在府里,便出来走走。”
几个少年也都回了礼,赵瑜见秦念徽还在哭,便问道:“秦四姑娘是怎么回事?”
锦青道:“念徽方才不注意,摔了一跤。”
秦念徽哭声一顿,赵瑜狐疑:“是吗?可是她那脸……”
“是我方才自己摔的!”秦念徽突然大声道,捂着脸从秦觉怀里出来,语气委屈却又无可奈何,“是我方才不注意摔了,摔到了脸。”
“即使如此,让兰芝带你下去处理,大庭广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秦觉冷着脸,他很不喜自家妹子这般柔弱又无理的样子。
秦念徽怕他,也没说什么,赶紧跟着兰芝就出去了。
孟子阮见秦觉还是一副冷脸,笑着打趣道:“自家妹子你不哄着,老板张冷脸做什么?”
秦觉也觉得在外人面前拂了自家妹子的脸面实在有欠妥当,脸色缓和了一些:“我也是担心她脸上的伤。”
赵瑜往里走,找了张椅子坐下:“你妹子也太迷糊了些,平地里都能摔上一跤把脸给蹭了。”
秦觉含糊带过:“家里母亲给宠坏了,身子娇弱了些。”
其他几人见赵瑜坐下了才找了位置坐,锦青也面不改色地重新坐下。
赵瑜便也没多问,目光瞥见锦青,有段日子没见,他这位表妹倒长得愈发出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