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青不懂林月这般靠近裴缙心里是这么想的,一个晋王侧妃难道还想着进侯府的后院么?
林月坐下后拂了拂自己的裙摆,目光转向裴缙,问道:“今日宴席上特地作了些京城菜,不知各位可还吃的惯?”
“吃得甚好。”
裴缙也吃不惯西北的菜,今日宴席上的京城菜虽不如真正的京城口味,却也是这几日来吃得最舒服的了。
陈策作为一个武将,本身就被派到各个地方办事,在京城中待得少,西北这也来过几次,对吃得要求不高。
林月闻言露出一个笑,略有些得意:“这些菜我是特意盯着厨房做的,几位吃得惯便好。我本身也是京城的,刚开始也不惯,所幸自己有一手艺,带来的下人们中也有能做菜的。”
“劳烦娘娘费心了。”
“不劳烦。几位从京城远道而来,这些都是应当的。”林月说到这露出一丝忧愁,眸子里若有若无有些水光,“自从王爷去了,这府里乱得很,多是些居心叵测盯这王府家产的人。索性各位到了,尤其是陈副参领,当场将那贱人与她那姘头拿下,若不然,我都不知该……”
说到最后竟哽咽地说不下去,拿出帕子来拭泪。
裴缙知道林月的心思不予理会,林月啜泣的声音愈发得大。
陈策武将出身,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的状况,只得硬邦邦地回道:“侧妃娘娘言过了,末将到时娘娘已然将那两人制服,末将不过是最后接手罢了。”
林月闻言放下手中的帕子,双眼微红,忙道:“陈副参领着实是谦虚了,我当时也是恰巧,若没了陈副参将,这后续如何我可真是要慌了手脚的。”
接着又拿出她的帕子开始拭:“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撑得起这王府?真是……”
锦青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下:“侧妃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如娘娘所说,能留在这王府定然是厉害的,处理这些事来也算是得上是心应手罢?”
林月这些话真是令她难受,要装柔弱搏同情就装得像些,这眼睛擦红了也没见一滴泪。
她不由自主就想到秦氏,那手段真是高明,林月同秦氏比起来也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孩,也不懂最后是如何安然坐到晋王侧妃这个位置的。
锦青这般想着,突然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就正好对上了对面赵期含笑的眼睛。
她瞬间看懂了赵期在笑什么。
他在笑林月的举动。
所以这人是假装不知林月的想法么?
自己父亲的侧妃有了别的念头他倒是跟着看戏似的。
锦青突然之间心里就很不爽快,于是林月就直接成了她的发泄口。
接下去无论林月说了些什么,锦青总是看似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她尴尬极了。在场的几人都没有要接话或者解围的意思,她到最后也就不自找没趣的开口说话了。
裴缙看林月作戏作够了,便打算说点正事。
“我今日才到阙城,有些事也不甚明了。下午同世子与陈副参领了解了个大概,但晋王府如今究竟是何情况、晋王去后世子进京的一段时日里又发生了什么,还是得问过侧妃娘娘。”
林月见裴缙总算肯搭理自己,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目光炯炯地看向裴缙:“侯爷请问,我定是知无不言的。”
包含如此强烈意味的目光裴缙接触得多了,尤其在他继侯位之后。尽管京中禁止官员进出烟花之地,但谈事必须得有美人相伴几乎是不变的规矩,那些地方的女子大多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裴缙。
可如今他人在西北晋王府,向他投来目光的是去世晋王的侧妃,这让他有强烈离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