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动作,搞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好了。
黎展的话使得顾清脸上发烫,若是从前,她一定会百般狡辩,不愿承认,但如今,她的心态早就今非昔比。
当她沉溺于与萧胤尘缠绵的那一刻起,她便完全明白,自己对萧胤尘有多依恋。
她纵然还是有些害羞,但也可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与萧胤尘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但见黎展与斛屠的动作过分亲昵,她的心中却没来由地开始气恼,就好像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好白菜被什么动物拱了一般。
准确来说,是她家的水蚯蚓被大白菜卷跑了才对。
顾清一下子板起了脸,轻咳了一声,将斛屠从黎展身边粗鲁地拉了过来,恶狠狠地对他道:“干嘛动手动脚的,我还没同意呢!”
黎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香宝贝从怀中溜走,却无法强硬地从顾清手中抢回,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同意啊?”
斛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歪着头问道:“主后,同意什么啊?”她有些回味地摸了摸自己刚刚被黎展刮过的鼻尖。
顾清太阳穴直突突,将斛屠挡在身后,肃然道:“这件事需要等萧胤尘回来再定夺,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此刻也只能把萧胤尘搬出来挡一挡了。
“上人,你可别忘了是谁治好你们的伤,是谁帮魔君发现了薇梅珠的秘密,又是谁……”黎展悄悄指了指一旁正在神游的方池平,低声道,“帮方兄弟解的毒。你们要是不答应,那我只好将一切真相都和盘托出了。”
顾清一慌,怒道:“你敢威胁我”
黎展轻笑了一下:“仙人,挡人姻缘,小心自己也会错失心爱之人哦!”
顾清知道他故意拿萧胤尘刺激自己,而此刻的自己就是经不起任何刺激,因为对方无意的话语,真的一语成谶,她和萧胤尘,早晚会错失彼此的。
黎展见顾清神色黯然,暗暗自责,没想到看起来大咧爽朗的顾清,竟会对感情如此敏感,也不再与她争辩,而是抱拳朗声道:“希望仙人不要食言,待魔君回来,还请二位主持婚事!”
“婚事?”斛屠一听这两个字,满良惊愕,接着眼眶开始发红,瘪着嘴,委屈地问道,“臭家伙,你要成亲了?”
顾清“哎呀”了一声,赶紧轻轻抚摸斛屠的后背,埋怨黎展道:“你看你把她吓哭了,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黎展愧疚地拍了一下脑门:“都是我的错,哎,我真是太心急了!”
顾清和黎展不住地劝慰着斛屠,可一旁的四人却一直呆呆地望着他们三人,默不作声,各怀心事。
阿古不禁有些羡慕顾清和黎展,羡慕他们对爱人的坦率,羡慕他们与爱人的心有灵犀,但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明白,却不敢鼓足勇气向身边之人表明心意。
他生怕一旦说出爱意,对方就会厌恶他,会逃避他。
此刻,他的内心无比挣扎。
而令他充满矛盾的晏抱影,心中却挂念的是另一件事。
他向大家讲述过往的同时,也在追忆昔日三人在一起的时光,那时他们是平等的,一起患过难,是绝对的生死之交,但到了同富贵的时候,却成了三人不得不改变的导火索。
世事难料,晏抱影只得寄情于乐器之中,所幸让他遇到了阿古,他将一直深埋在心底的过往的感情一股脑地放到了阿古的身上,他只盼望阿古永远都不要改变,永远和他就这样生活在一起
另一方的方池平则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他的脑子里不断闪现着两个人的影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劈开,一个影子分一半。
他很想像大哥一样,十年始终为一人;他也很想学黎展那般,遇到一人就坚决不放手;他甚至也在羡慕阿古,能始终有一人令他牵肠挂肚。
可他,一个平凡无奇的仙门小弟子,竟然同时对两名女子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情愫,是老天在考验他,还是生活在磨砺他?
难道当他能从中选择出了唯一,就可以成为像大哥一样强大的人了?
魔君什么的,仙尊什么的,他都没兴趣,他所做对一切好似都在被大哥拉着,若没有大哥,他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哪怕小时候的记忆再模糊,他也知道,他的命是大哥捡回来的。
他本不愿去仙门,他知道大哥送走他的说辞只不过是个借口,他想不通,也不愿去深想,因为只要是大哥让他做的,他都会全力以赴。
可如今,貌似自己有些闲散得过分了,顿时产生了无限的羞愧之心。
再看夏寒言,这里唯一一个单身狗,正无所适从地不断扫过身边的人。
他夏寒言凭实力单身,但却并非没有对谁动过心。
只不过那使他动心之人,一辈子都不会与他在一起,他也深知自己比不过那个“情敌”的,索性也不再因感情之事来困扰自己,如若再陷得更深,恐怕他将会失去自我的。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恨不得立刻跳入冷水中去冲个澡。
顾清不知道原本严肃的话题怎么会演变为如今这种混乱的局面,她觉得自己实在不太适合做一名大会的主持人。
如果萧胤尘能够在这里,那么主题绝不会偏离得这么大。
“那个,抱影,你能继续讲下去吗?”顾清提议道。
晏抱影抱歉地欠了欠身,其他人也一下子回过神来。
“好,主后。后来,老魔君还是把春夕大小姐许配给了萧胤尘。我当时问过他,他不爱春夕,如何能娶她?”
“当时萧胤尘对我道,他心中的那个人,是他的高岭之花,他一辈子都无法得到,而老魔君对他有恩,既然是老魔君的吩咐,他便从命。”
顾清心中飘过一丝苦涩,但同时又掺杂了些许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