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单手推开门,脑袋伸进来,先找了一圈雪昼,正看见她坐在榻上,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那个……”他搓搓手犹豫,“我……”
雪昼双眼熠熠,摆明了不愿意避讳。
云谏摆手,“说吧,没有什么可瞒的。”再过几天,他就将人送到东陵太子那,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
明叔这才端着药和布带大大方方的进屋。
他一边讲一边将公子从雪昼身边拉下,扶着男人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边帮忙脱衣服,边瞟榻上的雪昼。
“东陵太子传信说,他看见自己府门口有持正府的人转来转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安排?需不需要帮忙?还有他问……”人什么时候给送过去?
明叔侧过脸朝云谏使了个眼色。
云谏明白,想到雪昼的尖锐更是烦躁。“顾清宁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敷衍回去就行。”
明叔心里暗自叹气,两人都闹崩成这样了,公子竟然还想留着雪昼……自讨苦吃!
他操心来操心去,实际上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明叔心里想着,揭云谏衣服的手一个哆嗦,身下的男人忍不住躲了一下。明叔只有一只眼,手法不熟练,动作又粗鲁,总是有意无意的碰到伤口,让云谏忍不住的嘶气。
“我这手生……”明叔愧疚,低声建议,“要不要找……”
苏染二字还没说,男人已经拒绝。“不用。”
雪昼不喜欢苏染,此时找苏染来就是在雪昼的怒火上浇油。
云谏咬牙挺着。“你继续吧。”
隐忍的闷哼在书房中响起,雪昼心里又喜又悲,她转身看向男人。
云谏赤裸着上半身,穿着衣服时消瘦的身体在脱下衣服后,并没有想的那样瘦弱,那套国师的白衣下隐藏着的身体肌肉紧实线条漂亮。
若是平时雪昼可能会仔细观赏下,可眼前的血淋淋让她根本注意不到那些。
男人光裸的脊背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小的已经止住了血,大的皮肉外翻,洒了止血粉都止不住。
怪不得能散发出满屋子的血腥气。
雪昼嘴损的低声诅咒。“他们怎么不在刀上抹毒,砍不死你也毒死你!”
明叔听着难受,为云谏辩驳,“好歹是为了救你,公子发现你不见先带了影卫去的,要不然你现在血都被放干净了。”
当时对付雪昼的还是两拨人,一拨人要抓,一拨人要杀,杀人的肆无忌惮,手都摸到袋子了,好在公子带人出现。
云谏自己不能随便死,他一向惜命。今天为了救人想都不想就冲上去,受了这么多伤,拼了命了还被嘲讽。
他个一只眼都看出来了,雪昼在公子眼里是不一样的……
雪昼也是……
两个局内人竖起全部的刺彼此伤害,他们这些过来人看着心里着实难受。
雪昼不觉得自己被救是什么好事,嘴硬的反驳。“是他自找的!我愿意死在外边,可不敢让国师大人救!”
云谏闻言,转过身,双眸幽幽的望向她,神色中的复杂几乎将人溺毙。
他就静静的看着她,在雪昼想继续出言嘲讽时,男人灰眸中的神采一暗,整个人雪崩般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