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也烦了,家里那个花时他不看着心里根本没底,只要他不在就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他不能在持正府浪费时间了。
顾清宁语气硬下来。“本宫将花时给云大人,此事已定!作为交换,雪昼今天本宫一定要带走,马车都准备好了,人不知鬼不觉。”
作为交换……
雪昼脑袋嗡的一声,悬着的身子一歪,人滑倒在屋顶上。
瓦片碰撞发出脆响……书房里的两人面色大变,眨眼的功夫冲出了屋子。
屋顶空无一人,只移开的瓦片和正对着书房书桌的洞。
“遭了!”
云谏扔下顾清宁,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屋子的门大开着,雪昼不在。
云守才率先发现不对,不等云谏问,便指着一个方向。“雪昼说她捂着肚子跑出去,说她吃坏了……”
“将人找出来!”
顾清宁跟过来,看持正府乱成一团,眼中有光闪烁,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云谏没空管他,将人推给管家:“带东陵大人去小坐休息!”
话音未落,男人已大步走出好远。
雪昼不见了,持正府墙外三里内都找了,没有人。
云谏负手站在持正府的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回头再看布置的红艳喜庆的院子,陷入沉默。
云守才小跑着来汇报,“人应该没出去!”
云谏微不可查的恩了一声,表情似笑似怒。
他用指尖点着额头,双眼紧闭,指头力大一下下将额头戳出红印,他陷入沉思,忽的双眼发亮。
“我知道人在哪里了!”
雪昼是个杀手……
杀手被人卖了,想必气得要死。
他不该小瞧她的职业道德。
云谏推开书房门,屋内的灯光受到风吹摇曳了一下,然后忽的熄灭了。细流似的烟扶摇直上,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你要是跑,现在应该已经抓回来了。”男人面朝屋内,背手用身体后靠着将门关上。
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可云谏知道,黑暗中有野兽伸着利爪等着他的接近。
“雪昼……”他轻轻叫她,似乎在咀嚼女人的名字。
“雪昼!”云谏又叫了一遍,声音中已无暖意,他冷起脸,矜贵起来。
“你不会杀我的!你我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顾清宁想要你,我想要花时,你我同归于尽,花时活不了……”
他毫无防备的往屋里走,床幔边站着黑影,也当做看不见。
男人坐在黑暗中,手去摸茶杯,刚握到手里……
人影从黑暗中冲出来,利刃带着风声落下,指上云谏的左胸,然后,缓慢的往里推进了半寸,温热的血浸透了衣服……
她用的是长刀,黑色的长刀融进黑暗,若是忽略刀尖下的伤口,这就是平日云谏将人气急时,雪昼控诉他时的样子。
“我不是和你一条绳的……”声音极冷,比刺杀云谏那时的更冷。“你的绳子上只有你自己!我只是一把不顺手的刀……”雪昼单手握着刀,站在离云谏很远的地方,表情平静,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失望。
云谏沉默,端着茶杯送到嘴边。
雪昼手腕一翻,刀尖在伤口中一转。
云谏手一抖,茶杯掉落在身上,滚落在地发出脆响。
大概是云谏的动作激怒了雪昼,她的声音有了情绪,不是愤怒是类似心死的嘶吼。“云谏!你没有心!我甚至以为我们也能算上是朋友。”
那日,男人摸她的脸时的温柔历历在目,完美的表演让雪昼误以为,男人对她有感情。
有个狗屁的感情!
她看男人的眼光真差,这双眼就应该挖出来扔了!
安阳君想将她送给太师,自己好做太师的狗;云谏,想将她送给顾清宁,这个男人的目的纯粹些……
他想送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