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当空,宾客拒绝云谏的挽留,并挤眉弄眼的暗示,“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去陪夫人!”
知道内情的沈青川都要离开,他叹息着拍云谏的肩膀,“兄弟你自己选的路,爬也得爬完!那公主挺美的……”你也不亏四个字被对方冷冷的目光逼回去。
云谏坐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台阶上,视线落在隔壁的空屋子里,灰色眼中带着迷离,他想去那个屋子里睡。
不行!
府里的老人用眼神告诉他,想都别想!
皇帝贴心,特地给大婚的人三天假,这三天,谁要是不在一个屋子里睡觉,那就是暗示皇帝赐的婚不好。
云谏哭丧着脸,他不想打地铺!
他推开门,红烛锦被,熏香满屋。
服侍的人跪下说了一大堆吉祥话,隔着新娘在床上撒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将一根绑了红绳的喜秤递给他。
“揭盖头吧大人……现在该叫驸马了!”寒雨笑着,贴心的将门关上,屋内两个新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云谏将棍子丢在桌上,坐在桌边,捡了碟子里的杏干,嚼蜡似的囫囵吞下,甜味一丝没有,只觉得口中酸涩,男人暗自叹了口气。
“你知道本公子为什么娶你吗?”他率先打破了尴尬。
女人坐在床边,不回答。
云谏想了想,“因为雪昼说你能打开本公子的盒子。你只要将盒子打开,等宁太子离开西川,本公子就对外宣称你病逝,放你自由。”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将最重要的目的提出。“外边都是眼线,同房还是要的……本公子不会碰你,但……”他看着自己床上柔软的大红锦被,口气不容拒绝:“你得打地铺!”
太狗了!让个女孩子睡地上,被安排打地铺的公主愤恨的攥紧了拳头。
“公主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那希望今后能互相关照,夫人!”
夫人二字轻描淡写,与张三李四之类的称呼相同,空洞洞的没有半分感情。
流程都可以不要,面上的称呼还是要改的。
云谏咀嚼着这两个字,拿起喜秤朝夫人身上一丢,“自便。”
然后绕过女人伸手去拉被子,准备将人撵下去上床睡觉。
国师夫人握着喜秤,顺从的站起身。
忽然云谏身边杀气兴腾,厉风袭来,他没想到自己在婚房里会被新娶到家的夫人攻击,反应慢了半拍……
喜秤如刀,朝着他的后颈击打过来。
云谏条件反射的击掌过去,同时不屑的看向胆大包天的女人。
只是一眼,他便愣了神。
时间从未如此慢过……
绣凤的盖头从女人头上滑下,尖尖的下巴,略带苍白的唇,唇珠丰盈,似乎刚被紧紧咬过。小巧的鼻子,因为愤怒而带上淡粉的脸颊,细长的眼中黑气氤氲杀气腾腾,紧蹙在一起的眉上有一道伤疤……
盖头落地,露出龙凤交织的一面。
云谏的动作连着心跳都跟着停滞下来,凤眼大睁,迷惑的歪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