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在合欢楼睡得也不踏实。
她一直陷在半虚半实的梦里,隔壁的嘤嘤嘤后来转变成了掀桌子的声音,她被吵醒。
琴声已经不见了,弹琴的花茶躲在门口,半个脑袋伸出门外,偷偷向走廊中观望。
“叮……”花茶一缩头。
雪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紧绷四处张望,她听见了兵刃相接的声音。
手条件反射的去摸短剑,腿上空空。
对!她的家伙被云谏扣下了,所以杀人时候没有顺手东西,只能拿那根破木棍子,所以……
闯进脑海的失败记忆让她头痛。
争斗声越来越大,有人影顺着窗户边摸了过来。
趴门的花茶尖叫一声朝床边跑过来,扑倒雪昼身边。“公子救命……”话音刚落,一行热血溅在窗纸上。
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门已经被撞开……
雪昼捂住花茶的嘴巴躲在床幔之后,没有顺手的家伙就握紧了拳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眨眼到了床边。
雪昼咬紧牙关不出声,怀中人瑟瑟颤抖。
谁会跑合欢楼来,难不成是持正府的人到了?雪昼满脸疑问,透过纱帘已经看见黑影逼近,对方一手拿刀,另一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花茶开始哭,滚烫的热泪滴落在雪昼手背上,让本就紧张的雪昼更慌张。
她将手松了些,心里有了个昧良心的计划。
那人走的很近,刀尖最先伸进来,悄悄挑开纱帘。然后,一角熟悉的颜色露了出来。
大张着的口袋猛地朝床后罩了过来。
袋子里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黑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将口袋一系,往背上一扛,吹了个口哨,扭头就跑。
门口红衣飘扬,随月生站在门口,手持玉骨折扇,脸上一抹未干的血,正等着他。
黑衣人像是早有准备,口哨声音一转,同伙不知从哪里出现,迅速到了随月生身后,而他趁着随月生对扛身后,挨着对方胳膊一呲溜跑出了门。
“追!”
随月生喝道。
抓人抓到他合欢楼来了,这要是传出去,楼子以后不用开了。
颜洵头发乱糟糟顶着黑眼圈出现在门口,边打哈欠边抱怨,“你这楼子里的守卫比颜家的差远了,竟然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啧啧啧!”
嘲讽一句接一句,不留半分情面,都是因为吵到颜洵睡觉了。
“这群人武功高强,直奔这间房,花娘……”随月生叫老鸨。
“这屋子的客人是谁?”
老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窗户上的血让她魂都被吓跑了两条半,拍脑袋想了半天,“是个半夜才过来的小公子,骨架很小像是姑娘,但是给了五十两银子……我就让她进来了。”
花娘见钱眼开,以前店都要倒闭了最近才开始富裕,想着反正有钱赚,随公子身边的两间房空着怪可惜的……谁能想到啊……
“长什么样?谁伺候的?”
“身材消瘦,她低着头看不清眉眼,不过颌角精致,十五六的样子,穿着黑色的锦缎!对了!他的腰带上有暗纹,两条这样的,就像是尺子一样。”她边说边在自己腰上比划,紧跟着解释,“人是花茶来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