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正好无事，清安你试试，也让朕看看东陵的美人。”

若是云谏权倾朝野有谋逆之心，皇上的这句话多半会成为造反的导火索。

想看国师夫人试衣服，相当于直说朕看上你老婆了。

一般大人要是遇到这事，识趣的将夫人送上去，从此飞黄腾达。不识趣的……不识趣的都死了，留下的寡妇更是好拿捏。

云谏脸色冷的吓人。

他觉得自己算是了解皇帝为人，这个男人只爱他的柳妃，皇家血脉凋零，他想都不想日夜宿在柳意轩，至于国事更是不管……

父亲云湛也是因为说柳妃是妖妃，才导致持正府逐渐没落。

可现在的这些举动……

他拱手行礼，“谢皇上抬爱。”上前到雪昼身边，“选好哪个为夫帮夫人换。”

宣誓主权。

对面是皇帝也不行。

雪昼没想这么多，也没发现云谏的异样，她只觉得展示衣服的小太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他的手里有件天青色的衣衫，用料讲究，款式素净。

只是一眼……

若没有云谏在身边扶着她，只怕她当场就跪下了。

这是那夜她去柳意轩偷盒子时在柜子里找到的衣服……

就是穿着这个，才被皇帝认为是柳妃孤魂的……

“是喜欢这件？朕当初有一爱妃也喜欢这样素净的衣服。”皇帝轻描淡写的说，像是回忆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去试试吧，想必云大人也想看。”

皇上眼里带着纯粹的笑意，一手敲颇有韵律的敲打着桌面。

赏赐衣服，如何拒绝？

云谏沉着眼，半搂着抖得和筛子似的雪昼的肩，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入内室。

刘安俯身贴在皇帝耳边，“太后那边？”

“让他们折腾，要是能翻出花来，朕还能高看他一眼。”皇帝只看着内室的方向，对小太监勾勾手指。

“是她吗？”

小太监被皇帝问话连跪礼都没行，极为恭顺的站着点头。“是持正府的雪昼，她右眉间有一小道疤，属下看的清楚。”

皇帝兴奋的一拍桌子。“真好……没想到是这么见面的。”

刘安惴惴不安，“国师似乎不高兴。”

皇帝张扬的笑。“不高兴？他爹那么多年也没让朕高兴过。狸猫换太子，朕还不高兴呢。”持正府云家是老天爷赏饭，从有西川开始云家人就是国师，历代皇帝都是，再是厌烦持正府的行事，也无法将这棵受祖上庇佑的树连根拔起。

皇上只是装糊涂，并不代表他真糊涂。就算所有人都瞒他说这国师夫人是长公主，他也不信，只是这人身份特殊，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重要的是，云谏这几年勤勤恳恳的对抗太师府，也确实没有惹怒他。既然云谏愿意冒风险瞒天过海，他也想看看这些人大费周章的，到底要唱怎样一出戏。